傅景书并不制止,如拈花一般拈起宫女的下巴,俯身凝视她的眼睛,“解药只能你来拿,你听明白了吗?”
那宫女畏畏缩缩不说话,倒是嬴旭听出其中的意思,恨道:“你这毒妇!”
傅景书不以为意,偏头看他:“现在告诉我,你的亲娘是谁,在哪里。”
嬴旭怨毒地盯着她,色厉内荏:“你以为编个什么毒药就能吓到我?我凭什么告诉你,除非你也吃一粒那个什么药让我看看!”
傅景书歪了歪头,说:“你大可以拿你的命试试。”
话落,明岄“唰”地拔刀架到嬴旭脖子上,声音像铁一样又硬又冷:“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刀刃嵌了一丝进肉里,瞬间让嬴旭浑身寒毛直竖,也不怀疑真假了,直道:“我说!我说。”
那女护卫的刀一动不动,他解脱无法,只得战战兢兢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她死了。”
“死了?”傅景书挑眉道:“若是等我查出来,你嘴巴里但凡有一个字对不上。”
剩下的话不需要说完,嬴旭就在脑海里补充完整,害怕得几要晕眩过去。此时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她,她原先是我的乳娘……但是,后来她跟我说,公主娘亲不是生我的人,要让我认她做亲娘。这怎么可能呢……我那时还小,没有办法,只能告诉皇奶奶。后来,后来她就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乳娘。”傅景书默念一遍,已有了线索,便叫明岄收了刀,到隔壁去换衣裳。
守门的宫女还在,傅景书当她全部听见了,对她说:“这等欺君之事,可千万别叫太后与贵妃知道,你也是知情人。”
那名宫女僵立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是因突闻的密辛,还是午时热辣的太阳。
两名着紫袍的官员撇下打伞的侍从,先后从裴府的后角门快步进了后院正堂。
堂屋里,除了此部长官裴孟檀在,还有几位服绯衣紫的同袍。一见人都到齐了,便问:“我听说晏永贞举荐了崔连壁任参政,此事可确认为真?”
先来的一位颔首道:“不假。”
“这老小子是什么意思?”问话的那位咬牙切齿地击了下拳头。
“能有什么意思?晏永贞那个人,向来稳中求进。若不是陛下要他这么做,他怎么会第一个进言?””裴孟檀抚须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相爷的意思是陛下授意?那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他老人家真以为崔连壁还能比您更合适不成?”
“怎么可能?我看崔连壁并没有竞争之心,陛下必然还有其他意思。”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到最后,都说:“看来陛下不想再追究秦氏了,要给秦毓章在青史上留一个体面。毕竟上有太后,下有旭皇子,有这两尊佛做后盾,终归不能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