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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车马也下了好几个人,装束特别,大热天的也蒙着脸。
顾元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指着其中一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南越的使者。起义军中人手紧缺,所以只派了几个没有受缄刑,又会说、写汉话的人来。”
馆丞只道认得出来,“不瞒您说,上一位南越使臣也是下官招待的。”
“哦——”顾元铮拉长声音:“那这次你可得小心别再出事了。”
馆丞脸上的笑容一僵。
顾元铮则哈哈大笑,拍着对方的肩膀道:“我开玩笑的,你哪能儿这么倒霉,次次都出事啊?对了,听说沙思谷一直住在驿馆,他这会儿人在么?咱们打个招呼。”
“您可真是吓到下官了。”馆丞抬袖擦汗,回道:“沙思谷王子现在不在驿馆,上午被顾莲子顾少爷叫走了,估摸得到宵禁才会回来。”
“我表弟?他竟然能和沙思谷玩到一块儿去?”顾元铮讶异了一瞬,就把这事放下,“既然不在,那就之后有机会再说。”
她看向那名南使者,对方点了点头。沙思谷在这里就跑不了,无非晚一些见到罢了。
一行人就在馆丞引导下入住。
沐浴用饭之后,顾元铮清点一遍进献给皇帝的特产,就带着南越使者进宫朝拜。
在应天门等候许久,一名太监出来回道:“陛下龙体抱恙,今日不会再见任何人。请将军先行回去,待陛下精力好转,自会宣召将军。”
顾元铮下意识道:“陛下怎么了?严重吗?”
对方后退一步,拱手道:“恕奴婢无可奉告。”
“是我着急了,这话本就不该问。陛下恕罪。”顾元铮当即反应过来,扬手抱拳向圣殿,又屈膝俯身叩首,“南方军顾元铮,恭祈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行完大礼,将贡品送进去,人调头回驿馆。
走到大街上,融入人流中,南越使者才操着口音奇特的汉话急切地问她:“皇帝陛下要什么时候才能见我们?”
“也许明日,也许下个月。”顾元铮也说不准,只能等着。她的目光在长街两边流转,“走了几千里路才来一趟宣京,不如先四处逛逛?”
使者摇头:“仅仅是下午经过的几条街,就已经繁华得超出我的景象,丝毫不辜负我对贵国京城的向往。但我看到这些,就会想起我的国家,万家破碎,百废待兴,所有人都等着我带好消息回去。我们的希望还看不到结果,我实在无法安心游乐。”
“那行吧,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应该也累了,就先回驿馆歇歇。”顾元铮表示理解,让自己的护卫护送他们回去,独自沿街散步。
她上一次也是第一次来宣京,还是孩提时候,跟她的舅舅一块儿。
二十年多年后再来,玄武大街还是那条玄武大街。
“铮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