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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挤走了不知哪位有真材实学的仁兄的名额!”
“我苦读十八年,这次会试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考上啊!”
“实在可恨,可恨!”
……
等众口激昂、义愤填膺地发泄过一阵,见侯爷一直没有开口,领头的士子呼吁大家别吵,才慢慢息了声音。
忠义侯看向那位黄生,单手负于身后,“本侯且问你,‘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此四句如何解?”
黄生被兵马司的人左右簇拥着,早已抖如筛糠,惊恐道:“草民被他们故意欺辱,受、受惊过度,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想不出来。”
忠义侯展平双眉,沉声道:“你做过的题目也毫无印象吗?”
周围的士子立刻喊道:“这就是本次会试的题目之一,侯爷不过换了个问法,他要是自己做的,怎么可能忘得一句也答不出来?”
“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破的题!”
层层围堵的士子们再次喧哗。
远处巷口围观的蓝袍小官不再逗留,赶紧回到通政司,将发生的事禀告给顶头上峰。
贺今行听罢,放下手头的文书问:“士子们只抓了一个作弊的人?”
下属道:“是,听说姓黄,今科第七十八名。”
这个姓名榜次正是那五个考生当中之一,这人真有问题,其他四个多半也跑不了。
贺今行挥手让下属去休息,眉头紧锁。
旁听的郑雨兴出声问:“大人,此事突然闹大,恐怕不是巧合,算不算您之前说过有可能出现的‘后手’?”
贺今行微微点头,思索着缓声道:“陛下本想让裴相爷私下解决,这下恐怕不行了。忠义侯必然会答应士子们,向陛下请愿,彻查舞弊。”
郑雨兴低声说:“但忠义侯是裴相爷的学生,裴相爷也是忠义侯的支持者啊,怎么可能自相……”
“侯爷他,不得不这么做,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贺今行垂眼看向案上的笔墨,“否则,必然失心于天下士子。”
人心易失不易持。
郑雨兴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幕后之人设局针对的可能不只是裴相爷?”
贺今行半晌没接话。等再次被请示之后该怎么做的时候,才有些疲惫地说:“盯着端门。”
他拿起下一份要处理的文书,按了按眉心,尽量沉浸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