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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不是明摆着么,一定是冲着阻止新政来的。退一步讲,不顺着他,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陆潜辛无谓道,瞥着贺今行问:“小贺大人,你我合作之初便说过各取所需,我选择对我有利的做法,不算过分吧?”
贺今行点了点头,“凡事都有利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谢灵意彻底意识到什么,皱着眉不再说一句话,后面干脆亲自去库房找卷宗。
当天他很晚才下衙,上公主府借宿的时候,忠义侯刚从荟芳馆回来,邀他坐谈。
他不经意说起午间事,依然木着脸:“陆潜辛视王氏为眼中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扳倒王氏。他今日因此支持新政,来日未必不会因此背刺。”
嬴淳懿不以为奇,“哪怕是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一批人,动机也未必完全相同,更何况你们只能算是在一起共事。各怀心思各自趋利避害才是人之本性,只要当前愿意出力做事,何必细究?你看贺今行,他比你更在乎新政是否能顺利推行,但他有在意过陆潜辛和他手底下那些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吗?”
谢灵意咬咬牙,说:“王玡天绝非善类,这件事肯定是他针对新政挖的坑。侯爷,我认为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嬴淳懿听得出他是在求助自己,微微摇头,“王玡天前几日帮本侯解决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这件事本侯不会过问。”
谢灵意下意识想问是何事,好在及时打住——既然侯爷没有告诉他,那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他一直很有分寸,但近来不知受了谁的影响,竟有些许冲动,连眼中含沙都快忍不了了。
他想到这里,悚然一惊。
嬴淳懿待他回神,略过了此事,继续说:“今日老师那边来了消息,裴明悯拒绝出使南越。”
饶是谢灵意恢复了镇静,也忍不住惊讶道:“为什么?这是个起复的好机会啊,陛下明显还要用他。”
“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止拒绝出使,还瞒着老师,独自进京来了。”嬴淳懿也有些头疼。他清晨就收到密信,派出人手暗中去找,然而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裴明悯半点踪迹。
这事儿说大了就是欺君,不能慢慢来,所以他打算用另外的办法,“你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贺今行。”
“好。”谢灵意瞬间领会他的意图,“可他要是不做使节,南越那边怎么办?而且这么久了,去宣旨的人怎么也没有消息传回朝中?”
“老师用了些法子,拖慢了他们的回程。”
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嬴淳懿权衡片刻,唤笔墨来,写下一封密信,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发往稷州。
往来的商队捎来一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