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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衙役们搜检完,捧着一口官皮箱出来复命,“不是属下等不尽力,而是这屋里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找出来这一件。”
箱子里收着一沓信件和一些小玩意儿,唯一说得上贵重的大概就是压箱底的一只墨玉手镯。和他们前几天查抄的那些勋贵世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晏尘水哪儿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亲手接了箱子,向贺冬告辞。
他们一走,贺冬即刻写了封信,锁门离家,找到王义先留在京中的联络点,让他们尽快把信送到仙慈关。
然而仙慈关距离宣京到底山遥水远,来回至少一个月,远水难救近火,他转头就租马去至诚寺。
穿街过巷,不时便有流言入耳,催逼他快走。
“听说了没,通政司那个贺今行被下狱了!”
“说是私底下蓄奴成群。”
“怎么会?小贺大人素来很清廉的啊。”
“那都是做出来给咱们看的,你还当真啊?”
“对,当官儿的都这德性。”
“……”
短短半日,已是甚嚣尘上。
谢灵意傍晚去公主府,就听了三四拨人议论。他见到忠义侯之后说起此事,“流言传得这么快,背后肯定有推手。侯爷,您怎么看?”
嬴淳懿合上手头的账本,正经地注视着他,“你特地来,就是为了替贺今行说情吗?”
谢灵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但他被说中了,遂低下眉眼。
“犹记初识之时,谢灵意是个少有表情、几乎不见皱眉的人,但是现在。”嬴淳懿屈指隔空朝他眉头点了一下,然后说:“本侯比你更关注这件事,但并不打算参与。”
谢灵意抬头,“侯爷要隔岸观火,还是要做黄雀?”
嬴淳懿道:“本侯另有打算,只是此时不便告之于卿。灵意,你应当明白贺今行为什么遭此一劫,回去把心思花在新政上吧。”
谢灵意和他对视之间,想起晏尘水带来的话,又想起那天来公主府遇见的人。半晌,起身叠掌一礼,拂袖而去。
嬴淳懿不恼,打开账本重新看起,却许久没有翻一页。
“你真的不管吗?”内室传出声音,顾莲子散着头发出来,在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仍是睡眼朦胧。
嬴淳懿回过神,一边翻页一边说:“你也想施以援手?”
顾莲子揉着眼睛回答:“他是有些让人讨厌,但姓傅的和姓王的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