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日期根本是不存在的,如果是真的想找回自己的脑袋的无头人,他不会出这种纰漏。卸了这个日期的人其实是想让无头人永远找不到他的脑袋。——并且,那个剑是那个根本就不是“找回我的脑袋,”而是,“找回我的眼睛”。
这样下来,结果就显而易见了。失去了脑袋的无头人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写了这封信,又聋又瞎又哑的他并不知道他被人欺骗了。
他最信任的人为了一双眼睛,偷走了他的脑袋,藏在毯子底下的佩剑就是为了不让无头人找到,掩盖这个事实。无头人是认识这个佩剑的,也同样认识佩剑上那些属于自己的鲜血。
壁画上似乎出现了争斗的景象,我看见属于无头人的壁画追逐着另一个壁画。最后无头人终于将另一个壁画砸出了墙壁,它们直直落在了地上。
无头人举起了手里的佩剑,砍下了另一个人的脑袋,将那颗脑袋按会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下来,就是一段血腥暴力的分尸场面。无头人——不,他现在终于有脑袋了,等他擦去剑上的鲜血朝着我走来是,地上另一个人的尸体只剩下一摊碎肉了。
“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恭喜你获得了这里所有的积分。”
“一共多少分?”
“三百。”
三百分已经是一笔可观的积分了,相当于三颗我的人头。
“剩下的修补只能等到你找到黑线之后,我才能进行了,”我扶着傀儡坐起来,在她的后脑勺上进行最后的调试。
合上傀儡最后一个零件,修补工作终于完成了。傀儡坐在台子上机械地活动着肢体,并逐渐开始灵活起来。
等我们离开铺子的时候,傀儡已经能够欧再一次活动起来了,除了依旧不会说话和以外,傀儡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黑泥会再一次来偷袭我们么?”我跟在男孩的后面走着,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不会,他暂时出不来,”男孩走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狂欢之夜快要开始了,上面查内斗查的很严,这段时间里可不会有人傻到内斗。”
“那可不一定,”我盯着地面,稍稍反驳了一下。
男孩听了我的话,像是讽刺般地笑了一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他转过身来盯着我,“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后果,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去尝试一下。”
“咳……好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僵硬地转移了话题,事实上我还真有些好奇有什么后果,不过现在可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
男孩并没有回答,在前面走的头也不回,我也只能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走着。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路对我来说并不熟悉,我可以确定,从进到这里开始,我就没有来过这里。四周的灌木丛随着路程的增加逐渐变得高大起来,而树枝横生的树枝也变得更加奇形怪状起来。
男孩带着我在其中穿梭着,在第五次经过同一棵书时,我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他。
“我们迷路了?”
“对。”
我原本以为他能够给我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告诉我,我们在这个地方打转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因为我们真的迷路了。
“你居然真的相信了?”男孩偏过了脑袋,脸上全是恶作剧的笑容,“主人还没有同意我们的过路,我们当然走不出去。”
“主人?”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群红心阵营说的话吧?”男孩只要抓住机会,就会不留余地地嘲笑我,“他们是不是告诉你,“我们只是无辜的群众,哦天呐,我们只是不小心来到了这里,快救救我们”。”
说到后面的时候,男孩说话变得越来越怪气,配合着清脆的童音,嘲笑的意味变得更浓。
“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相反,他们可是最有优势的家伙了,”男孩最终站定在了那颗树前,眯着眼睛盯着树冠,“阴险,狡诈。”
你真的不是在形容自己?我在心里默默为他吐槽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我们现在站定的这棵树上盘旋着许多虬结的藤条,深紫的藤条宛如巨蛇一般,将巨树箍出了一道道深刻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