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妙的呼噜声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阿钱眯起眼睛。
它浑身炸开的毛发变得顺软,尾巴也偷偷竖起来,末端弯成一个小钩子。
——“(=∩w∩=)喵~”
阿钱腿一软,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许念笑道:“舒服了吧?来,说说看,你经历了什么?”
阿钱食髓知味,喵声都比刚才细软不少。
曲莲看得一愣一愣的:“文若,这也行?”
许念道:“快,趁它的心情好,和它说两句。”
曲莲:“好。”
石虎(中)
接近午时,各户人家纷纷拿着水桶走出门,从槽里接水。
许念看着两只猫交流,等在旁边,闲来无事便也捧起一抔水,想要洗一洗脸。
阿钱忽地窜起身,瞳孔变小。
“喵!”曲莲转过头,一声喵叫叫住许念,“文若,别直接用这水。”
张家娘子听不明白猫语,却也同时出言止住了许念。
许念放下手:“怎么了?”
张家娘子道:“这儿的水不好,闻着没什么,吃进嘴里才觉得苦,先前有人天天喝生水就得病了,得亏阿钱带他们的家人上山采药才好,现在我们都把水煮熟了才用。”
许念道:“原来是这样。”
水珠从指尖滴落。
曲莲跑过来,低头闻了闻。
——“这水确实有一股不干净的味道,阿钱说,这条引水的瓦管中有多处沉积了异物,村中人生病大多都与此有关,草药只是治表面,想长久安宁必须从根源解决。”
村中人看到一只白猫和阿钱交了朋友,还蹲在水槽旁边喵喵喵,纷纷撂下水桶看热闹。
——“听说城中那家新貍奴馆就是许郎君开的,今日算见识过了。”
“张家娘子,还有各位乡民,这只石虎之前去挖刨引水渠口,不是作恶。”许念趁此时机把内幕道出,“它是闻到里面有堵塞之物,想提醒人们疏通瓦管。”
这一带的引水管已经许久没有疏通,城中人口多了之后,湖东岸又开挖许多新的引水口,官府忙着治理那头,难免忽略这头,加上南边地势比东边高,引水难度较大,地下管道排布复杂,所以即便是入冬取水有困难,大家也都是囤水待到来年,亦或多走几步到西湖直接取水,从来不敢轻易地搬动瓦道。
村子里的人这才知道阿钱为什么好几次出现在引水的地方。
人未能想到的事,阿钱想到了。
人未敢做的事,阿钱也做了。
许念正想问村正的家在何处,碰巧遇上天还没亮就进城卖货的张行云。
张行云拉着驴车回来,挨家挨户收山货、农获和水产,准备再去第二趟。
张家娘子看到丈夫,掏出丝绢上前擦汗:“官人。”
她在男人身后说着事情的始末,面颊微红,目光回避许念,还有些担心被男人误会。
张行云倒是利落的一个人,先对许念行礼,表达感谢之情:“许郎君千里迢迢带来家书,解开了内人几年以来都过不去的心结,实在是一桩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