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凡同陈泽城回到‘新云社’的时候见林海一还在苦苦训练,整个人脸冻得惨白,手冻得发紫。
“师兄,歇歇吧!”依凡实在不忍见海一继续这么练下去,直接走到跟前劝道。
海一却朝她摇了摇头,不发一言,专心练习。
她还欲再劝,不料杨浦和从里屋走来,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劝得动他吗?”
依凡没想到师叔就在屋里看着,见他板起脸,想着他肯定是嫌自己打扰了林师兄的训练,忙缓和道:“师叔,我是怕外面这样冷,师兄吃不消,万一生病了,更是没法好好练习,就是担心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杨浦和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声音低沉的说着:“听少军说你想在我这边学舞蹈,是吗?”
依凡看了一眼严少军,见他点了点头,便小声说道:“是,我今天上午看到两位师兄练舞,那个动作我……想学。”她想起那日同师叔的对话,便万分小心,生怕直接被他驳回来。
杨浦和冷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说:“捷径不是时时都能找到的,你要学这舞蹈动作不是不行,但是你光想着做飞上肩头的那个人可不行,这动作一向都是两人交替轮换着学的。你要想当飞上肩头的人,必先做承受重压的人。这样你还要学吗?”
依凡看了一下午比赛,已经有些忘记了上午看到的舞蹈动作细节,听着师叔的话,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朝严少军投去询问的目光。
严少军看出她的犹豫,便走上前,招呼了上午练舞的两人再次还原动作,轻声同依凡说:“这便是雁踏飞雪的动作!师父是问你,能不能承受住站在下面的压力。因为这个舞蹈双人练习都是轮番交替的……”
依凡听懂了他的话,立马点了点头说:“我可以!”
杨浦和终于正眼瞧了她,说道:“那便练吧!”
陈泽城见其中一个男生走上前,忙拦住师叔,“师叔,这男生的重量,女生怎么承受得来呢,您看是不是……”
未等他说完,杨浦和就朝着屋中走去,随口喊道:“齐韵!”
一个瘦小的女生走了出来,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外面好冷啊,姐姐你要练那个雁踏飞雪的动作是吧?那咱们得快点,不然雁都冻僵了,雪也成冰了。”
依凡听她语气轻松,笑容可爱,心中便多了几分欢喜,又见她身上衣着单薄,忙道:“你多穿一些吧,这样会冻坏的。”
齐韵却低头笑道:“我这样上去你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呢。再穿上外套你怕是要让我摔下去呢。”
依凡笑笑,一脸认真的说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摔下去。你穿件外套吧,一件外套没有多重。”
齐韵叹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一溜烟就跑了进去,很快裹了件羽绒服走了出来。她整理好衣服,一把拉住依凡的手说:“你准备好了吗?”
泽城见她们这就要开始练起,不禁担心,忙走上前劝说依凡道:“无论练什么都没有一步登天的,你今日所见练舞的两人,他们的动作可能已经做了成百上千次才能有今天的呈现。你一点基础都没有,上来就要做这个动作未免太难了。”
依凡知道陈师兄说的句句在理,但是难得杨师叔松了口,自己若不好好把握机会,那日后再有任何想学的,都不可能轻易学到了。更何况师叔一直记着她那日错口说出的‘捷径’二字,可见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投机取巧上,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但要认真解释,杨师叔未必会听,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她望着陈泽城笑了笑说:“我会证明我比你们想的厉害!”她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她此时脑中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绝不能让齐韵从自己的肩上摔下去。
齐韵再次问道:“准备好了吗?”
依凡屏气凝神,朝她郑重点了点头,“上来吧!”
齐韵练舞多年,身轻如燕,很自如的就登上了依凡的肩头,“别晃!”她说道。
依凡头颈上青筋暴露,眉头紧皱,左肩的重量扯得脖子、脑袋一起疼起来,她双手攥拳,拼命的稳住自己不至乱晃。她此时真切的感受到了何为度秒如年,这样坚持了片刻,觉得无法承受时,便急切喊道:“齐韵,快下来!”
齐韵飞身而下,那脚下一蹬便将依凡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她斜斜的倒下,望着齐韵安全落地,心才放了下来。
泽城见她倒时便快速上前,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想要劝她不要再练了,说出口时却成了:“还好吗?”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海一见状也朝这边跑来,刚迈出两步就感到一阵晕眩,人晃了两下,便朝后倒去,还好被严少军一把扶住。
这下两人都被拉到了屋中,还是并排而坐,且都是一脸的憔悴又心虚的模样。杨浦和立在屋中央,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烦躁地说着:“我知道你们都急于为靖峰报仇,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要是这么急切到不顾后果,那最后的结果恐怕就如今天一样,还未见乔鑫楠损失分毫,你们自己就先倒下了。今日谁都不准再练,回去休息把。”话说完,杨浦和就走了出去。
少军这才松了口气,望着依凡不知所措的样子,解释道:“师父这是关心你们的身体呢。”
依凡这才明白师叔不是发怒了,心渐渐放松下来,“我回来的时候劝师兄休息,还以为惹师叔不高兴了呢。”
少军笑了笑说:“你回来之前,师父已经命令海一休息了,他自己偏要练。其实师父也不希望你们在这边生病、受伤,所以今天听说你不执着于练跑酷技巧而选择练舞蹈,他很痛快就答应啦。当然,他心里更希望你知难而退、直接放弃,所以,才刁难了你一下。师父他不善于表达,表情又一直那么严肃,即使是好意,也没人能领会到。”
依凡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知难而退,就像当年对陈梓萱一样。他其实也是好意,只是对方没有感受到。”
“是啊,师父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能看懂他的人,必是在他身边多年。别人接触一两次是看不出来的。”
依凡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