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c61981年1月20日中午,华盛顿。什么样。
天空密布铅云,地面落雪成堆,气温早已降至冰点。
人们匆匆钻进热气蒸腾的酒吧,先灌杯威士忌暖胃,再叫上一扎啤酒,激动等待着新总统的就职。酒吧的生意很好,只有很少一些在会在门上画上异党派莫入的标志,大多数还是采取着有钱就赚的务实经营路线。
哥伦比电视台正播放着对艾伦。马克的专访,身为专栏评论家,他一向词锋尖刻,许多人喜欢这种言辞如刀的风格,面对着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政客们吐出如冰针般的诘问更能激起草民们的认同感,民众往往只是在各种媒体上被动地接受着经过修饰后的温文尔雅的信息,对于那些政客们过往含糊其辞的描述大概能只能认为这些人是天生为民众谋求利益的大公无私者,光彩照人的简历配上仿佛整过容的相貌几乎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国家领袖而捏出来的橡皮泥塑。如果这时能有一些丑陋的负面形象被揭露出来显然是极受欢迎的,受到国家宪法保护的国民知情权常常被利用成每次大选年时最为欢快的泼水节,只是桶里装着的都是从这些家伙生活下水道里舀出来的臭不可闻的脏水,不奇怪的是政客们身后的支持者都把拉拢或是亲自掌握信息的发布权作为最为可靠的工具,一面使用合法的手段进行着隔空攻击,一面寻找着足量的弹药,这些弹药往往在掌握国家黑暗权力的机构里相当充足。就像是马克吐温的小说里说的那种情形下,每个候选人在这段过程中的形象都几起几落,涂黑泼墨成了世界上几乎最卑劣的人,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如果非得在这一群人渣里选一个总统的话,那看得顺眼还是比较重要的,反正有着国父亲手打造的三权分立的国体,就算是一只猴子,学会很好地握手微笑地拍照大概也能安全地管理这个国家吧。
“高兴的人远比失望者多得多,这很罕见,却是事实。而可以预见的是,美利坚列车将靠右行驶……”
酒吧角落,一群青年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放屁,他们统计了多少?一万还是一百万?这国家可有两亿人!别以为可以随意代表我们!”
“就是!”
“说得对!”
“为什么不放点音乐呢?”
“那你们又能代表我们么?为什么不回家去,这样你们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会打扰别人!”这是吧台前发出的一个声音。
“这些年青人……”
“那位的支持者!”
“哦!”
“显然接受失败是困难的。”
“谁不是呢!”
青年的话犹如往浓硫酸中加了一滴水,让这个小小空间的气氛沸腾了,但无论如何,那群青年并没有离开,毕竟,这是个重要时刻,美国会呢多大的改变呢?谁都很好奇,听听那个人会怎么说吧!
二战之后,用于支持与社会主义阵营对抗的投入消耗了大量的社会资源,除了重建欧洲经济,发展太空科技,登上月球插上了自己的国旗,甚至还花了无数的钱去支持每个国家的反对派势力,然而却看不到对面的对手有任何崩溃的迹像,有些传闻说那些国家的老百姓每个月最大的满足就是能填饱肚子,但就算是这样,对手巨大的体量也总是成为美国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更何况,一个衣食无忧的对手与充满精神力量的对手两者间后者应该更可怕些,就像无所可失的那些人们常常会以拉着世界一起毁灭为最大乐趣。报纸上也有些描述东德苏联生活的自述性文章,都是那些流亡者提供而来,在这里,远离欧洲的新世界人民也只是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些在主义战场前线的同胞,不同于对手想解放全世界的激烈主张,美国只是想要获得自己的国家利益,市场和资源,进而得到在全世界都有的超国民待遇,这比起什么主义显然更贴近生活。
从宾西法尼亚街1600号到国会山,短短的距离,处处警戒森严,想想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警察已经布满了城市的角落。长长的总统车队在严密守卫下开向国会山,准备进行就职大典。
华盛顿郊外,一辆黑色雪佛兰正向金水谷地急驰。与喧嚣的城里不同比,这儿显得异常安静,道路两边是浓密的松林,风吹过时,大团落雪不时洒落车顶,发出扑扑的声响。
车后座上是一个金发青年,身形削瘦,浅灰色西装配着暗灰条纹领带,领夹是金色的,或许是纯金的,可能性很大。他相貌英挺,眉眼间满是倨傲,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前方,手中却紧紧抓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柏油路被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分隔成成两段,车子缓缓停下,一个摄像头伸了过来,对着车里照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门后仍是长长的柏油路面,与门外不同,路面上的冰雪好像被仔细地清理过。
雪佛兰向前开去,绕过一片被雪色淹没的草地、湖泊和枫林,停在了道路尽头的白色别墅前。
青年下车,深深吸了冰冷的空气,快步走上台阶。
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浓浓的暖意立刻融去了他身上的几点雪花,并在他身边罩上一层水雾。
“主人在等你。”面色阴冷的男管家接去了他的外套。
青年沿着旋转的楼梯走上楼,对墙上挂的名画视若无睹。
二楼的书房相当大,巨大的书架摆满了厚重的硬皮书,没有开灯,壁炉里燃着成块的山榉,火光时明时暗,照出忽错迷离的光影,空气中散发着哈瓦那烟草的浓香,掩去了淡淡的榉木香气。
屋角的彩电正直播就职仪式,正对着电视是一张老式沙发。
一个银发微乱的老者身着金色睡衣,斜身靠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手中的烟斗闪着微弱的红光。
门被推开了,青年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电视,仪式还没有开始。
“时间正好!”他微微一笑,走到老者身前,躬身道,“一切顺利!”
“坐吧”老人含糊不清地回答。
国会西大厅外安静异常,时间仿佛停下脚步,人们屏息等候。
“我谨庄严宣誓,我决心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防止被国内外一切敌人侵犯。我将忠于宪法,恪守不渝。我自愿承担这项义务,毫无保留之意,也决无推委之心。我必忠勤尽责,为执行我即将承担的职务到任视事。愿上帝助我!”
在闪光灯中,乔治。布什缓步走到一旁,面色沉静,他的时刻已经过去,人总该知道自己何时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