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泠从前在祈京时和李长泽并没有太多正面交集,李长泽是他祖父的学生,也是贺承礼最得意的学生。但贺景泠是贺承礼最讨厌的孙儿。
贺承礼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子顽劣,不堪大用”。
贺景泠顽劣跳脱,纵有天资聪慧却依旧难以入那位为天下学子楷模的祖父的眼。巧的是贺景泠也看不惯那老头儿严肃古板的做派,所以连带着对这位祖父教出来的素有贤名的太子也没有好感。
谁成想生死关头,却是从前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太子救了他。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被寄予厚望的太子是他们雄才大略的陛下心中一根扎的极深的刺,齐帝等着一个机会,能把这根刺连根拔出。
他让李长泽跟着去边关历练,但最好能永远留在哪里再也不要回来,李长泽活着,齐帝曾经所受的屈辱便永远忘不掉。他表面宠爱太子,实则却恨毒了他和皇后。
贺景泠长舒一口气将那些纷杂从脑海中抽离,刚起身就听见何升在外面拍门:“景弟可醒了?”
贺景泠给自己披了件外袍:“醒了,进来吧。”
“出事了。”何升推门而入,一脸凝重。
第18章腰牌
“一连封城数日,我们出不去,商会也只是以各自的名义接济一些城中的贫苦百姓,大部分的物资我们都捐给各个善庄了,城西的一个善庄,说是善庄,其实就是个临时搭建的窝棚,今日一早狄青收到消息说昨日半夜窝棚起火,烧死了大半的人。”
“可查出来了起火的原因?”
“说是几个人因为挣抢火盆的时候火盆飞出去撞到御风的油布上,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起火。”贺景泠轻声道。
何升点点头:“羽林卫的人在烧毁的窝棚里发现了火石和灯油,还有羽林卫一个佥事的腰牌,提审了那个佥事,还没有招供,但说在他住处的火盆里发现了带有晋王府的私印的没有烧完的纸。”
“晋王?”贺景泠手上一顿,思索片刻道,“看来是有人不想出现在祭天大典上。”
“景弟这么说又是为何?”何升没想明白。
“现在去代替皇帝主持祭天大典的皇子身份必然是诸皇子中最尊贵的之一,可这场大雪没完没了的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祭天大典之后要是还没有缓解的趋势,朝廷迟迟不正面做出回应,城外善庄上那些苦等的百姓怎么办?到时候民怨沸腾,这个后果总要有个人来承担。”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祝安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公子,你快去看看,那…那什么野的闯进来了。”
贺景泠立刻跟着他就出去了,何升到嘴的话还没说出去就看见远去的人影,他迅速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大氅追上贺景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