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撑着桌面,缓缓抬起眼看向我。
昏黄烛火下,他的长发披散在肩,衬得一张玉白脸越发不见血色,可唇边凝着的血迹,又是万分刺目的猩红。
「夫人。」他虚弱着嗓音喊我,「来扶一扶我,我快要站不稳了。」
我强迫自己忽略听到这句话时心底一闪而过的痛意,伸手扶住他,张了张嘴想叫琇儿,却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好在琇儿机灵,进来盛汤时及时发现了这一幕。
景珩身中鸩毒,毒性极烈,所幸他喝下去的不太多,倒不至于危及性命。
而他身边的心腹带人搜查时,竟从我的首饰匣子里找出了那只白玉瓶。
打开来,里面装的正是鸩毒。
名为阿然的侍卫看着我,满脸杀气,似乎下一瞬就要拔出剑来给我个痛快:
「王爷对王妃不曾有半分薄待,王妃又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此时此刻,我真是恨极了自己这个哑巴的人设。
连为自己狡辩几句都做不到。
见我说不出来,阿然一挥手:「先将人带走,关入地牢,等王爷醒来后再发落。」
他身后的人就要过来拽我时,身后的床铺上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不必。」
原本在昏迷中的景珩不知何时醒了,脸色仍是苍白的,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却亮如星海。
「晏晏,来。」
我在众目睽睽下走到景珩身边,贴着他身边坐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不是我。」
他掩唇低咳两声,含笑而虚弱地道:「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
「可是王爷,属下在王妃首饰匣中搜到了……」
阿然忍不住着急道,还举起了那只白玉瓶,试图作为我的罪证。
「不会是晏晏,她心心念念都是我,又哪里舍得下毒?想必这玉瓶亦是有人构陷。」
景珩淡淡道,「此事就交由你去查明。」
阿然瞪了我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道:「……是。」
等屋中下人都退去,房门合拢,我望着景珩烛火跳动下苍白的脸,正对上他凝视我的目光。
「晏晏,我如今没有力气抱你了。」
他轻轻地说,「你别怕,我从未怀疑过你。」
我只是沉默地望着他,直到他倦怠阖上眼睛。
许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毒性尚未散去的后遗症吧。
不是不感激的。
在阿然就要拽我去地牢,而景珩出声制止,毫不犹豫地说他相信不是我时。
他深沉而温柔的眼神落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