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思贤吓了一跳,刚捡起来的驴粪抖落在地上。
另一个小孩见状,赶紧捡起来扔进自己箩筐,他的了。
那是自己的驴粪。
康睿气愤的冲过去,拽住他就往回走,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在这里捡什么驴粪!他以为他是谁,不勤学苦练,再好的苗子也浪费了!秦莲秀在干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要她何用!
康思贤快被吓傻了,可捉着他的人犹如大山,凶神恶煞,娘在他面前都不敢反抗,小小的他吓的瑟瑟发抖,也不敢反抗。
康思贤觉得自己被饿狼叼在嘴里,下一秒就会被吃掉。
“康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们干的好好的。”
“康睿你轻点,思贤的脖子被你扯到了。”
秦莲秀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就看到康睿面容铁青的提着自己儿子往回走:“怎……怎么了这是?”
康睿将康思贤扔进去。
秦莲秀赶紧跟上,想关门,想到自己和康睿的关系又不敢关门,门外围了一些看热闹等着思贤被打的小孩。
康思贤筐里的驴粪被甩在地上,滚了一地,散发着sao臭的味道。
康睿见状更来气,这是什么家,又破又烂还臭气熏天!平日总是穿的得体,见了他就会恭恭敬敬行礼的儿子,如今瑟瑟发抖的背着筐子站在一堆驴粪中,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让他颜面无光,更让他看到,离开了安国公府,他连给他们提供一个好的住处,一个先生都做不到!
这比一切都让康睿觉得挫败,更让他害怕、心寒,他的儿子怎么会是一个捡粪郎,他有良好的家教,有谈天论地的学识,他该在一群世家子弟中独树一帜,而不是去捡什么粪球!
秦莲秀看着康睿的脸色,同样吓的不敢上前安慰儿子,她甚至不知道儿子哪里得罪了康睿。
思贤听话又乖巧,这些天丝毫没有让自己操心,会帮她捡柴、还会捡粪球,有了棉衣穿有地方住,晚上还有康睿留下来的炭火,思贤别提多高兴了,每天干活都很积极,康睿这是发了什么邪火,上来就找孩子麻烦!
晚上,康睿被突来的大雪冻醒,起来加被子时,发现还没有买新被子,屋里的炭火也已经熄了,比先前还萧瑟的屋子和夜色中枯枝被雪压断的声音,让他联想到前几日的事,心情更加浮躁。
康睿裹着被子躺回床上,他明明不该这样,他有更好的去处,想到林清远睡在那里,锦衣貂裘、银炭暖炉,康睿几乎冻的失去理智。
这都是林清远自找的,享了不属于他的福,就该还回来。
既然那些人在升迁宴上没有打起来,就别怪这样不合适的事传出来让人笑话,他倒要看看工部这些和林清远走的近的人,以后怎么有脸说自己是清流!
事情刚刚传的有点眉目时,周进民调任了。
几位官员午休的时候聚在一起都在说这件事:“真的是调任县令,我看的清清楚楚。”
另一个官员揣着手:“这是升了啊?”虽然品级没动,可一方父母官比京中七品小官重要多了,再说县府的宅子是住上了,天高皇帝远,那就是土皇帝。
“听说是严不渭活动的,他去的县物产丰富、土地富饶。”
“这么说他真和严不渭走的近?”
虽然前些天也隐隐听说周进民和严不渭走的近,议论的人多有讽刺的意思,可严不渭真给周进民走了关系将人调走后,又是另一种意思,至少严不渭真办事,还办成了。
如果办成了,似乎套一套交情,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听说不止周进民,他们工部还有一个名不传经传的人调去了军营工坊,又不一样了。”
“厉害啊,以前没觉得他们那么能办事啊?”
“谁说不是。”严不渭、韩景善加上一个宋初杰,如果不是有个好爹,就是一个浪荡子、地痞流氓。
可就是他们,真的让人高升了,能说不气人吗,舔怎么了,舔的出效果更气人,更何况听说根本不是周进民主动舔,是严不渭沾的周进民,听说是看中了周进民的才华。
“这么说,周进民有点东西。”
“可不是,他祖上就有手艺,这些年任职期间也兢兢业业。”
“哎,你说严二公子怎么就不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