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随安不露声色地皱眉。
而这时。
女人已经重新走到了门口,很利落地拿下那把抵在插销上的伞,大概是见她还在望着她,停了两秒,很直白地说,
“我说过我不是来还伞的。”
?
“怎么?”女人将伞拿在手里,撑在地上,语气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显得有些无辜,“你不是跟我说过不用还吗?”
祈随安抚了抚自己的太阳穴,“你随意就好。”
一把伞,她说送出去,也不至于真的讨回来。即便这个女人刚刚一声不吭地冲进来,用这把黑伞抵住门,一副像是要将她直接架到餐桌上,然后等人摆出餐叉,得体而优雅地将她拆吃入腹的气势。
不过……
下次见面?
还是不要了吧。祈随安揉了揉自己发痒的耳廓,心不在焉地想。
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她看过去,女人离开了。
堂而皇之地闯进来,堂而皇之地问她一些问题,堂而皇之地带走那把伞,却在她诊疗室门口洇出一片湿痕,半干不干,作为某个人来过这里的痕迹,让人无法忽略。
而这时,辜嘉宁敲门,对她们刚刚的独处表示好奇,以及恰当的关心,
“没出什么问题吧祈医生?”
“没有。”祈随安眯着眼。
然后听到辜嘉宁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她睁开眼。
才发现,就在她身前的这张矮茶几上,只抿过一口的咖啡杯下面,压着一个黑色信封。
她瞥一眼咖啡杯上残留的唇印,将黑色信封拿过来,拆开,里面是一张纸函,黑色纸张,用白字印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日期。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形式类的话语,来证明这是什么。不过,其中一个存在感很强的名字,已经彰显出这张纸函的作用——
落款:Iris。
Iris?祈随安微微捻了捻纸张,那个要给自己办葬礼的画家?《爱神与疯子》的创作者?她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又是lris。
这座城市人人都在谈论lris。
祈随安盯住这个名字,将黑底薄卡装进了信封。
再对上辜嘉宁好奇的目光,她不太在意地笑了笑,
“看样子是一封葬礼邀请函。”
辜嘉宁点一下头,这时似乎又瞥见了什么东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
“你看见信封背面了吗祈医生。”
信封背面?
祈随安有些莫名,将葬礼邀请函转过去,看到正中间,还留有一行散漫的手写字:
【欢迎你,来到我的嘉年华。】
以及一个新鲜完整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