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抹笑容是为了江匪石的维护,叶礼也不再觉得酸楚。只要秦青能够高兴起来,怎样都好。
“我要挖一条水渠,把南城洪波湖的水引到江北城来。”
陶然越说越生气,走上前想推秦青。
秦青回过头看向陶然,问道:“那些失踪的孤儿,又有谁会在乎呢?”
叶礼轻轻挥了挥手里的扇子,陶然的手臂竟被并不锋利的扇沿划出一条血痕。
秦青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毒辣的日头:“以往,无为道长扔下壶口的孩子大多是流浪的儿童,其中也有贫寒农户主动卖给他的女童。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要开工厂,叫附近的乡民都来做工。”
“跑快点!”叶礼对车夫沉声下令。
叶礼打扇的手颤了颤。
陶然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茫然。
“你在乎吗?可你拿什么去救他们呢?无为道长被官兵抓去,只要花些银子,早晚还会放出来。只要改名换姓,他还会重操旧业。你拿什么去阻止他,阻止官府的助纣为虐?”秦青仿佛看透了陶然的心。
秦青睁开眼,厌厌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道:“那些妖道早已打通了江北城各处官衙的门路,你知道吗?”
秦青趴伏在桌上,把小脸面向叶礼,迎着风闭眼假寐。
秦德怀顿了一顿,急忙喊道:“等等等等!你知道挖一条水渠把洪波湖的水引过来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吗?”
叶礼正胡思乱想着,一块石头忽然砸在车窗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掏空了侯府,咱们怎么活?”秦德怀颤声问道。
“我儿,你才十六岁啊!”这一声长叹,浸透了父亲的心头血。
想到初来侯府那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秦青在车里撞的满头是包,叶礼不由露出了痛悔的表情。
孩子们反反复复吟唱着这些歌谣,却根本不知道这歌谣里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叶礼自然而然地接过扇子,呼呼地扇了起来。
秦青猛地退后,脸色变得煞白。
每一次的颠簸都会让叶礼把少年抱得更紧,唯恐对方碰伤了哪里。
爬上桌子啃食糕点的996冷笑一声:“哼,舔狗!”
秦德怀越说越伤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怎么会没事?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是他们活该吗?直接把金子给那些妖道,不拿孩子当祭品,不也照样可以把妖道们往死里坑吗?孩子不是你们用来报复坏人的工具!”
陶然张开口,酝酿了半晌,然后又紧紧闭上了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骂些什么。
“买!”
陶然恍惚摇头。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
马儿果然跑得快了一点。
哭声取代了歌谣,传遍这条乡间小路。
秦青救不了他们,因为扭断的手脚和割掉的舌头,再也长不回去了。可是秦青却救了未来许许多多会遭遇同样摧残的孩子……
“那二十个孩童的父母,他们的恨意就是我需要的刀。我知道这把刀可以杀了无为道长,从而彻底杜绝这个罪恶。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我为的是救下更多不能为自己发声,也不会有人去在乎的孤儿。”
秦德怀挥挥手,哭着说道:“花花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们的小侯爷终于回来了。”被放出偏院的陶然坐在客厅里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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