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此时打开了自己的大袋子,一样样把东西掏出来。
在孩子们由震惊转变为狂喜的注视下,一一摆在炕上。
书包、一年级课本、铁质的文具盒、语文算术用的本子、铅笔、橡皮、格尺,甚至还有用小纸盒包着的蜡笔。
“小榆姐,这是给我们的吗?我们可以上学吗?”
“这个是画画的,小辰子就有,画花可好看了。”
桑榆含笑点头,“我去学校问过了,只要你们通过入学考试,就允许你们入学。”
他们欢快的笑声太大了,差点把房顶开。
离开的时候,周南川送她走了很远,似乎有话要说。
桑榆转过身,微笑着看他,“南川,之前住院的钱,我等着你还给我。至于给孩子们买的东西,那是我给他们的,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你是不是他们的爸爸,我都会买的。因为,这是我给他们父母的尊重。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那个傍晚的夕阳特别美,周南川一直把桑榆送回家。
他们在夕阳之下行走,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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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飞逝而过,转眼就到了周南川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此次复查没有问题,他就算彻底痊愈。
桑榆正好要去镇上买点东西,和周南川约好可以一起走。
她起的早,吃过饭就在园子忙乎,一边锄草,一边等周南川。
桑小晚从外边回来,脸色不是太好看,站在园子边上气哼哼看着桑榆。
桑榆停下手上的动作,侧抬着脸问道,“你瞅啥?”
桑小晚真是恨死了桑榆,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恨恨的踩了一脚长势旺盛的小萝卜,“信不信我铲平你这些破萝卜。”
桑榆脸色一寒,眯起眼睛盯着桑小晚已微微隆起的肚子,扯起一丝冷笑,“别以为只有你有脚。”
桑小晚怔了一下,两手护住肚子,脸色惨白的后退两步,嘴上仍色厉内荏的喊,“桑榆,你敢吓唬我?”
桑榆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桑小晚又定了定神,压下心里的那丝恐惧,故作强硬的扔下一句“这次,我一定会变成有钱人的”,转身又快步进了屋。
孩子是她的登天梯,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只是这次,轮到桑榆愣了,桑小晚说什么?
难不成。……
不可能吧!
这个过程,被过来接人的周南川看在眼里。
他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外,仿佛一棵挺拔的松树。
看到周南川站在门口,桑榆拍了拍头,不再胡思乱想。
扔下手里的工具,桑榆回屋换了衣服和鞋,跟着周南川一起去镇上。
那个年代,农村不通车,农民们去街里,基本靠步行。
来去只有一条路,还是靠行人和车马踩踏出来的土路。
真正的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雪天卡跟头。
刚开始,桑榆走得是叫苦连天。走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人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