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玉微笑着把小章鱼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下来,然后放进了桌上阿尔弗用的那只杯子里。
她当然知道。
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些东西,比如祭司的立场。
临玉其实想知道,这位被王室关了十二年的祭司到底是只想要自由,还是想要象征着自由的背后那被野心驱使、仿佛举手可摘的王位。
如果他想要成为新的王,那就要重新考虑和他的合作。
阿尔弗明白了她的想法,没管莫名没了声音的小章鱼,而是第一时间表明:“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你要建立新的制度,那就建立新的制度。”
“我知道你的意思,教廷有卧底泄露你的行踪,我明白,这几天正在查,还没结果。”
祭司一口气说完这些,临玉听完,神情不变,语气也如常,好像听见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只是问他。
“为什么不感兴趣?”
“如你所见。”他使用精神力感知了精神体的位置,而后意识到它正泡在自己的水杯里,整个人微微顿住,才指着水杯里的小章鱼开了口。
“我精神分裂,全萨维尔或许都找不出第二个和它一样的精神体,我无法胜任领导者的职位。”
“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疾病?如果没有精神分裂呢?”
“我的回答不会变。”
“为什么?”
——为什么?
祭司没想好怎么说。
身为盟友,虽然两人对各自的想法大概有个底,但两人都谨慎地没有交付完全的信任。
一个被王室监管十二年,衣食住言行全都被书写成报告呈上王室的案桌,侍奉女神数十载,就连教廷的门都不被允许出去。
一个从异种遍地跑的世界长大,死了又活立刻开始和皇帝、便宜兄弟、疯狂科学家等角色算计来算计去,来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消停。
完全信任某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呢?
一个人自言对权力不感兴趣,除非拿出比这更迫切的事情,否则无法让人相信。
但人总是很难自证。
临玉要他自证,阿尔弗可以选择拒绝。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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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玉看着他。
祭司又说:“我是谁?”
“……这是哲学问题吗?”
“这是生理学的问题。”阿尔弗语调冷静,“蘑菇的存在太特殊了,萨维尔人的精神分裂案例虽然极少,但有记载的也有两例……我查阅过,根本没出现所谓的精神体。”
“一开始,我总觉得是因为神眷者的精神力和寻常萨维尔人有所区别,直到你我决定合作,并伪造你吸收琼枝才让精神力恢复的假象之后——”
系统翻了翻记录。
【那之后,来往教廷的人很多,大家都想要在神像下获得和宿主一样的“领悟”,所以阿尔弗每天都脚不沾地。】
“我观察的人数变多,太多了……琼枝下的信徒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感知琼枝,而我发现,其实精神力的本源,无论是神眷者还是普通人,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