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派人传翰林大学士慕容池进宫。”
“那惠妃娘娘那边?”
李北辰沉吟片刻,盯着桌上的奏折,吩咐道,“告诉惠妃,朕今晚先要处理政务。让她先准备着,等朕忙完了,便召她过来。”
心绪烦乱之中,便翻开案头的《资治通鉴》来看。
结果随手一翻,便是各种危机,然后君臣相和或者君臣相左。
一朝兴,一朝亡,更替兴衰,似乎有迹可循,却又像春水向东,大势如此。
古来帝王,从来没有平顺的。
慕容池进来养心殿时,李北辰正在专心读卷第四周纪四燕昭王封乐毅为齐王,乐毅惶恐不受。燕昭王死后,燕惠王即位被离间,乐毅遁走赵国。
心有戚戚,就皇后父兄谢家颇有感触。
慕容池见皇上神色凝重,进门后立刻跪下,悲切出声:“陛下饶命。臣罪该万死,不该与陈相之子大打出手,犯下如此大错。”
只感觉脖子凉凉,人也凉凉。以为皇上召他而来,是为前日跟陈章良大打出手之事。
“你是有罪。那陈公子岂是你能打的?他可是陈相的独子。朕看你是色胆包天,昏了头了。”李北辰故意抬高陈家人在朝中的地位,让他们家成为孤臣。
“臣该死,臣有眼无珠。臣愿去相府负荆请罪。请陛下恕罪。”
“你先坐下吃饭。明知打不过,却还要打。是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值得慕容大学士如此神魂颠倒。”李北辰随口问道。
御前哪敢撒谎,慕容池只好讪讪地答道:“是。。。。。。是人家姑娘卖艺不卖身。陈公子非要逼人家卖身。”
“如此说来,慕容大学士是个怜香惜玉之人。那姑娘想必入了你的眼。”李北辰笑着说道,示意徐公公给慕容池夹点清蒸鲈鱼,“多吃点鱼,补补脑子。”
“谢陛下恩典。”
慕容池有些窘迫,几次夹鱼都夹不起来,一块鱼夹了个稀烂。一着急,怕皇上怪罪,伸手把那块稀碎的鱼塞进了嘴里。
“大福,既然慕容大学士爱吃鱼,你便给他多添点。”李北辰尝了口鲍鱼羹,没有多少胃口,推在一边,倒是吃起来盐水花生,一夹一个准。
与慕容池的筷子功形成了鲜明对比。
“朕有一事向你请教。如外有兵祸,内有天灾,并有瘟疫,恐有饥荒,且国库空虚,应如何?”
慕容池垂眸思考了片刻,似乎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爱卿但说无妨。”
“谢陛下,那臣便斗胆说一说。就臣看来,既然问题很多很杂,而资金和人手均极为有限,那么就要抓主要矛盾。
兵祸、天灾、瘟疫、饥荒四个之中,论主要矛盾。若大兵压境,犯我边境,那兵祸便是主要矛盾。若能缓和边境,先解决国内矛盾更为紧要。”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