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尚听完后,沉默不语,良久后叹息一声,站起身,对李北辰顶礼膜拜。
“没想到圣上对佛法如此精通。这个本我自我超我的说法,老衲是第一次听闻却深受震撼。果然天佑我大明朝。皇上继承大统,乃顺应天道也。”
李北辰微微一笑,“听闻这则理论是由寒山寺主持方丈提出。莫非大师此前没有听说过?”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微笑着摇摇头,
“贫僧游历四方,多年未回苏城,未曾听闻。望陛下恕罪。如有机会,贫僧倒是很想见见这位真正的大师。听完如醍醐贯耳。”
李北辰听完颇为高兴,“朕的嘉宁妃与大师同为苏州人士。当日朕从嘉宁妃处初闻此言,如大师一般亦深受震撼,有所感悟。”
道衍和尚立马说道,“陛下乃天赐真命天子,自得福人环绕左右,辅佐陛下。贫僧在民间也听闻了嘉宁娘娘杀伐果断,护佑陛下的传奇,真乃奇女子。有嘉宁娘娘在后宫,乃陛下之福。”
李北辰思忖片刻后问道,“方才你言会阴阳之术。可否为朕测算?”
道衍和尚垂眸:“臣自可测算。唐有袁天罡、李淳风辅助明君。陛下有雄心壮志,如飞龙在天,臣愿效仿先贤袁、李竭力辅佐陛下。只是只管天道,不管民心,也不管人心。如若测算不吉,陛下是否能从容应对?”
李北辰避而不答,反问道,“大师,难道卜卦算命只是为了顺应天意,沦为天道之子?如若不能趋吉避凶,又何苦窥探天机?”
道衍和尚微笑:“陛下所言乃真知灼见。只是祸有大小,小祸可避,大祸难躲。就如同此前的诸王叛乱。此乃天道。大明王朝百年内将有三大巨变,此乃其一,不可违。”
李北辰沉吟片刻后,“大明王朝还可绵延国祚多少年?”
道衍和尚,“可二十年而亡,可延续五百年。这取决于你立谁人为后,皇位传给谁。”
李北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该立何人为后,传位于何人?”
道衍和尚勾唇一笑,“如果皇上能下赢这盘棋,贫僧就回答皇上一个问题。”
李北辰怒道:“放肆!”
道衍和尚反而真哈哈哈大笑起来,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蝉鸣声声入耳,反问道:“陛下莫非怕了?”
李北辰忽而讥诮地笑道:“一派胡言!危言耸听。朕为何要信你。你定是被人收买,才会说这番话。”
道衍和尚摇摇头,神秘的一笑,“非也非也。”
李北辰抬起下巴,神色淡然:“莫以为朕与你相谈甚欢,就不敢杀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谁派来的奸细,祸乱人心。”
道衍和尚捻着黑色棋子:“皇上跟贫僧其实有一面之缘,贫僧亦送了皇上一份见面礼,曾助陛下一臂之力。如若不信,陛下自可派人去问李北志进城前军师留下的三个锦囊。”
说完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折成的一个长条,递给李北辰。
三角眼里精光四射,似乎倍加胸有成竹。
“皇上届时自有判断。”
李北辰接过纸条,半信半疑地打开后,看完禁不住一笑,“还真是三条妙计。可惜皇叔一条都没有照做。”
道衍露出痞痞一笑,“陛下圣明。天道如此,无论他们做与不做,结果都一样。老衲此举皆是为了成就陛下,这就是贫僧送给陛下的见面礼。”
李北辰凝视着道衍了半晌没有说话,“不如下一盘?”
道衍愣了一下,笑道,“遵命。谢陛下不杀之恩。”
“此话为时尚早,”李北辰捻起白子,“朕让你三子。”
“此子让得太早。”道衍哈哈一笑。随手落下。
一盘下来,李北辰竟然落败。
李北辰扔掉最后一粒白子,“朕现在开始想杀你了。”
道衍含笑拾起白子,“圣上不会。世间再无第二个道衍,杀了可惜。”
李北辰突然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道衍,“朕只问你,如何延续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