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转身便走。
玄影错开一步,夏莲登时厉目而视,低喝,“放肆!”
玄影依旧垂首一副恭谨神态,“请娘子移步。”
夏莲猛地一握袖中短刀,神色里再无半分刚刚的亲近。
苏念惜低笑一声,看向玄影,“这是准备强行掳人不成?天子脚下,你家郎君好大的胆子。”
这分明是指桑骂槐。
玄影垂着眸,见苏念惜绕开道朝另一头走去,忽而低声道:“大郎君自中千眠香后,已吐血数回。”
苏念惜脚下一滞。
玄影立时接着说道:“大郎君幼时便屡屡受人毒害,九死一生伤了身子,如今……”
“关我何事?”却被苏念惜冷声打断。
玄影一愣——卖惨装可怜居然没用?
这位平安郡主不是最柔善的么?
正疑惑间,苏念惜已走了出去。
他皱了皱眉,还想跟出来,却被夏莲一挡,满目冷厉地喝道:“再敢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玄影一顿,就见苏念惜已上了马车。
皱了皱眉。
忽听马车那边,夏莲吩咐道:“去西楼。”
他募地抬眼,忽而想到什么,转身,匆匆朝西楼跑去。
……
“烟深水阔,音信无由达。唯有碧天云外月,偏照悬悬离别。”
西楼的三层厢房中,苏念惜歪靠在凭栏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一柄山水墨团扇,懒洋洋地摇着,听着底下悠扬婉转的曲调声。
“嘎吱。”
身后的厢门被打开。
她却连半分的动作也没变,依旧这么摇着团扇看着底下唱曲儿的歌女。
裴洛意站在门边,看她软如藤萝的身躯,倏而想起昨日她攀附自己往极乐之巅而去的剧烈。
缓缓垂下眼帘,开口,“郡主。”
苏念惜摇着扇子的手转了个方向,点了点身后的桌子,“莲蕊真人的身份在桌上。”
竟是头也不曾回。
裴洛意垂眸,看到红木圆桌上果然放着一张对折的字条,走过去。
苏念惜靠着凭栏,听身后的脚步声,嘴角讥诮。
却不想,那脚步声,竟然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