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栖月见过昭庆帝之后就赶快回了燕王府。
他知道顾红秩在府中焦急等消息。
“后宫情况怎样,我二姐可受波及?”顾红秩见褚栖月一前厅便问道。
褚栖月知道顾红秩最关心什么,“王妃切莫焦虑,皇兄明确地告诉我,宸贵妃无碍。”
“别的宫妃怎样?”顾红秩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我听说那杨啸的女儿杨萱儿已经从敬嫔升到敬妃。”
“还好,皇兄还没有让那些新入选的宫妃雨露均沾,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呢!”褚栖月并不想隔岸观火,一是有自己的二姨姐在宫中,关键是有那么多无辜的宫妃在。这种残忍的事态,他还是不想看到的,“我品味皇兄的话语,他好像只把雨露给了敬妃和恩嫔。”
“恩嫔?”顾红秩脱口而出,她觉得言恩浓太可惜了。
在她心里,现在委身于圣上,就等于是委身于一个死人。
她确信,她的夫君才是未来的真正君王。这种思想不是一下产生的,而是从知道了圣上是假的那一刻慢慢开始转变的。现在她已经笃定地认为,燕王一定能成为大周的真正天子。
顾红秩很焦虑二姐的处境,因为昭庆帝的假身份,二姐将来的归宿必然是黯淡的。
她下定决心要保护二姐的周全。
褚栖月也皱着眉头,沉吟着道:
“恩嫔是不是已经被玲珑坊的人做过手脚,我们还不好甄别。那日,我师父已经看到她和那姓谭的姓易的老毒在药房里,那之前也有一段时间,姓谭的和恩嫔在一接触的时间。如果恩嫔被他们施了毒,我那皇兄便已经染了病,那也是不堪设想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应该跟言恩浓见一次面,问她当时她和沈家人见面时有没有受过皮外伤,这个问题不能让皇兄知道,因为皇兄可能不知道她和沈家人见过面这回事。”
闻言,顾红秩道:“要是去见恩嫔,还是我出面较为妥当,我就以进宫看望二姐的名义,让二姐找个机会让我们两人见一面,我来问她。我觉得,她现在应该是信任我的。另外,我也想当面提醒二姐一些事情,最近不能跟圣上亲近。而且,也要想办法给她自己留条后路。”
褚栖月顿了顿道:
“首先,你要去见恩嫔可以,但和上次一样必须做好周身防护。其次,切不可跟宸贵妃说些奇怪的话,一是会吓到她,被皇兄看出破绽,若是皇兄怀疑我们知道他的假身份,那就麻烦了,二姐反而不安全了。二姐的安全我们以后会想办法保全,你此时绝不可透露半点消息。”
“殿下莫急,我怎会说那些事,我只是让二姐最近躲着点圣上,谁知道他那雨露都沾了谁?”顾红秩心想,自己再糊涂在这种事情上也还是拎得清的。
褚栖月微笑着平复了一下心情,刚刚童管家在跟前,他也不好和她说太体己的话,便示意顾红秩回后宅。
两人一进了房中,褚栖月便抱起顾红秩,在房中转了个圈,慢慢地把她放到床上,眼中都是旖旎之色。
顾红秩躺在床上,看着褚栖月,微笑道,“夫君,你进了一趟宫莫非是受刺激了吗?圣上有那么多人可以雨露均沾,是不是你的心也痒痒了?”
褚栖月飞身上了床,也躺在她的身边,手拄着下巴,歪头看着她,“我这几日忙着审问玲珑坊的人,好几个晚上都没回府了,一看到秩娘,可不是就刺激到我了。我这浑身的雨露不给你还能给谁!”
说着就把鼻子贴到她的脸上,像小奶狗一样嗅了起来。
“好呀!你这是不打自招了,还没登基就把三宫六院雨露均沾的事情想好了。好,‘臣妾’不理你了,‘圣上’爱去沾谁就沾谁便是。”说着把头便埋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秩娘,你明知我只要你一人,还说这种酸话挤兑我。也罢,我就当你是吃醋了。”
两人打情骂俏地演了出热闹的白日戏,便说起正事。
“皇兄得知秀女有毒,吓得不轻。估计现在的后宫定是如临大敌。我皇兄本就冷血,新选入宫的秀女恐怕现在已经遭殃了。我觉得秩娘现在去会恩嫔未必是好主意,弄不好还会牵连二姐。此时的后宫定然已经戒严了。”褚栖月想到什么,又道。
顾红秩想了想,“也是,想必那恩嫔也早被圣上看顾起来了,我在圣上的耳目之下问她什么,她也未必敢说。更何况,有些话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恐怕会害了恩嫔。”
她顿了顿,“你说圣上这么快就把敬嫔升了敬妃,是不是圣上想立敬妃做皇后呢?”
褚栖月正色道:“假天子的皇后不当也罢,二姐现在正应该低调,不必觊觎那风雨飘摇的后位,皇兄想让谁当便让谁当好了。未来正真的皇后只有秩娘才配当。”
顾红秩对褚栖月的自信很是受用。
她眼里的这个男子,俨然已是一国之君,正在君临天下。
“夫君,你说若是有朝一日你登上帝位,像二姐那样的后宫嫔妃们该怎样安置?”顾红秩不是调侃,她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排后宫的那些无辜的女人们。
因为那些人中有她的二姐,所以她才同情她们。
再自私一点说,别人她都可以不管,但她二姐必须仍然享尽尊荣,身份不能比之前有任何落差,必须更尊贵才行。
褚栖月笑了起来,“秩娘刚刚还在说我,没登基就想着三宫六院的事情了,你倒好,皇后还没当上呢,先想着怎么处理后宫的那些嫔妃了。这是你‘皇后’的事情,有你全权处理,不必问‘朕’。”说罢,他笑得更响了。
门外的细儿正端着茶要进来,听得里面大白天的先是咿咿呀呀,接着又是欢声笑语,便撇了嘴,但也不敢冒然进去。
顾红秩也笑道:“你倒是很能演,先彩排彩排也好,以免来日突然就成了天子,措手不及,太生分也不好。”
说罢,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细儿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她也在想,殿下若当了皇上,一定是也是个爱笑的皇上,一个有点皮的皇帝。王妃也肯定是史上最爱笑,心最大的皇后。
她想,殿下和王妃难得如此开心,想必也不需要喝茶,便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