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整个京城的氛围都被紧张与期待所填满。
众多学子和他们的家属也都心弦紧绷,曹倾雪便是其中最是期待的。
此时,曹倾雪躺在床榻上,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却目光炽热,一次次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努力地探头望向窗外,还不时地以微弱却充满期待的声音问道:
“大嫂,可有消息了?”
却没有人回应她,她想到已近中午,按说早该有消息传来,于是她紧咬牙关,双手撑着榻沿,缓缓起身。她的双腿在微微颤抖,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那哭声起初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怜悯,可当靠近后,她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向说道:“大哥大嫂,这孩子怎么这么哭闹不停?”
曹大嫂满脸不耐,眉头紧皱,抱怨道:“这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很是闹腾,每日无缘无故地哭个没完,那哭声简直让人头疼欲裂。”
那厌烦溢于言表,曹倾雪也不禁微微皱眉。
曹磬绉说道:“好了,你赶紧哄哄吧,这样哭闹下去,怕是好运都会被他哭没了。”
曹倾雪一听“好运都被哭没了”,顿时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快步走到曹大嫂跟前,伸出手猛地捂住大嫂怀中啼哭的女婴,眼神中满是愤恨厌恶,恶狠狠地说道:
“哭,就知道哭!你从出生起就哭闹的片刻不得安宁,留你这个赔钱货有何用?
再哭,再哭我就把你掐死,免得你把好运都哭没了。”
曹大嫂见她眼神狠厉,而孩子被捂着小脸涨得通红,心中一紧,毕竟这孩子出生后大多是她在照料,终究还是心疼,于是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便匆匆抱着孩子离开了。
曹磬绉见妹妹这么生气,轻声劝道:“自从生下大丫,你的身子就一直不好,还是回屋歇着吧!若有消息,我告知你。”
曹倾雪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梦中的场景:汶翰哥在会试名列前茅,成功进入前三甲,后来殿试更是一举夺魁,成为状元。
可现在没有半点消息让她内心被惶恐与不安紧紧缠绕。她害怕此次的结果与梦中全然不同,那样的话,自己心心念念的状元夫人便会化为泡影。
去年,他们一路奔波到了京城,不小心早产,九死一生,险些便丢了性命。
而月子期间,大嫂的照料也不够尽心,导致她的身体迟迟不能恢复。出了月子后,大丫又日夜哭闹不休,为了补贴家用,她每日还要强撑着刺绣赚钱,如此一来,身体状况愈发糟糕,到了近期,甚至已经到了整日卧床不起的境地。好在大丫有大嫂帮忙照顾着。
但她心中一直坚信,只要相公能够高中状元,她的病就好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成为了最年轻、最受人敬仰的尚书夫人。她将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棠溪,让棠溪再也无法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想到这些,曹倾雪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直直地盯着门外,喃喃道:“不,我定要第一时间知晓相公的消息。”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兄妹二人又苦苦等了一个时辰,却依然不见裴汶翰的身影。
这异常让曹倾雪心中满是不安,她忍不住对曹磬绉说道:“大哥,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相公被同窗耽搁了,所以才没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