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问你要好处费来了。什么东西,我能听吗?”
他轻笑:“黑材料。”
“哦,那不听了。”她兴致顿失,从他身上翻下来,转头去摸手机。
“为什么不听了?”
“我当过秦国的宗正,有没有跟你说过?”
“宗正,”他似有所悟,“那是看得不少。”
“每天黑材料看得犯恶心,所以我后来一直都没搞什么隐秘战线,”她说到这里又笑了,转身过来亲昵地蹭他,“也是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可惜了。”
她的往昔。
他目光一深,手掌揉上她胸前的堆玉:“我这些天做了些梦。”
“什么梦?”
“梦见我是吴越的贵族,第一次去咸阳觐见圣颜,”他俯脸来吻她,嘴唇轻轻厮磨着,“你穿着全套的服制,旒冕把脸全遮住了,但我就觉得你在看我。”
她点头:“然后你想着,彼可取而代之。”
他笑:“如果是在那时候,你会对我有很强的戒心吧。”
“不知道,”她把脸往他怀里埋,“想象不出来我们在朝堂上见面会是什么情况……不过我以前确实不喜欢心思太多的人,我是说作为臣属,或者同事。用起来太费劲了。”
“你怎么确定你用的人心思就不多?”
“那当然是因为我还算一个比较讲究程序正义的领导,不喜欢依靠好恶来用人,后来大家都摸到我的脉了,就不会特地来讨好我欲求媚进了,”说到这里,她轻笑一下,“然也还因此跟我生过气。他曾经非常看好一个年轻人,其实我也觉得还不错,但那小子实在太年轻了,我就执意要把他外放出去待个十年八年……然也觉得我太迂腐了,还觉得我在特地磋磨年轻人。”
“没有基层经验?”
“还是算有吧,从小吏开始做的。”
“怎么突然就入了你的眼,升得很快吗?”
“立了个大功,得我亲自表彰的那种。那小子来了咸阳后到处投文章,韩非看了很欣赏,”她打了个哈欠,“要我说他这是文人毛病,总觉得文章写得好就能当好官。”
他忍不住笑:“看来学者治国也是要出问题的。”
“你怎么含沙射影呢!”她不满。
“……忘了你也是学者。那要道歉吗?”
她笑,亲了亲他的脸侧:“不跟你瞎扯了,该起床了。”
他神情一缓,摸了摸她的长发:“好,该起床了。”
午饭没吃,晚饭就要开得早一些。
四点半两人坐上桌子,宁昭同先给他盛了半碗汤,问起最在意的一件事:“为什么他们那么干脆就把我释放了,甚至连德里亚都不在意了?”
“重要的只有你,德里亚不过是还价送的添头,”沉平莛接过来,垂下眼睛,把半碗汤慢慢喝完才继续说,“总统先生非常厌恶毒品,更厌恶人体实验,厌恶到迫不及待地要把德里亚扔到中国来。”
总统?
宁昭同一噎。
“……我这回惹的祸,是不是比想象中还要大一点?”
沉平莛轻笑一声,勺子和碗壁撞出一点响声:“你惹什么祸了,你是受无妄之灾了。”
“有道理,”宁昭同点头,“那我走之前应该申请一个国家赔偿。”
“以后有机会当面问问。”
“?”不合适吧。
她提起筷子,但很久也没有夹下去,他见了不免问一句:“不饿吗?”
“确实不是很饿……”宁昭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我没研究过那个继任制度……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祝福你提前得偿所愿了?”
姜走得太快,几乎像是横死,楚这回是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而宁和忠那份黑材料,显而易见是针对刘蒙的,这两位都自顾不暇了,那一系就成不了气候了。
何况,她听到点风言风语,当天晚上沉平莛可是举刀见血了的。
他轻笑一声,摇头:“还早。不过马上要上去那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