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听半天,拍拍孙祥的肩膀,好意劝导:“春晚主持还有黑色三分钟呢,小小的元旦晚会算什么,再说了,不还是有学妹在么,大部分场子她都能救回来。”
孟秋笑着说:“可别,顶多大家一起上帖子。”
孙祥的表情虽然还是很焦虑,但总算不在化妆间溜达了。
他指了指那束茉莉百合,问孟秋:“这是送谁的?节目里有这一环吗?”
他担心有遗漏,急急地翻起台本,手起纸落嘎嘣脆。
孟秋连忙解释:“有次彩排结束,碰上陈院和我们荣誉校董,陈院开玩笑要给他送一束花,后来没说起,但我担心真要用,就先买了。”
“还好你记得,不然到时候干瞪眼了。”
学姐本名马珍珠,嫌自己名字土,只允许别人叫她coco。
马珍珠把玩桌上一把道具扇,“在别的地方碰上姓赵的无所谓,皇城里遇见姓赵的就得打起精神了,轻易不好得罪。不过我们这位赵总也算是师兄,在外面挺关照我们燕大学弟妹的,海技风投的员工有一半从燕大毕业。”
“在集团里都成燕派了。”
孙祥鬼头鬼脑地问了句:“同是一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马珍珠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保送大厂科研部了吗,不像我,还得到处找工作,真真假假的消息都得多打听。”
孙祥闭了嘴。
马珍珠沉默几秒,看向孟秋手里的花,提醒了句:“他不喜欢百合,我建议你把百合换成别的。”
孟秋抬起头,马珍珠这两句话信息量挺大。
马珍珠错过眼,捧起一杯热茶,“不过买都买了,也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场合,就这么着吧。”
她刚接的睫毛低低垂下,卷翘而美丽,表情平淡无波,刚才提醒的人仿佛不是她。
她将茶水咽下,补了句:“别看他人模狗样,人挺虚伪,你年纪轻,别被他骗了。”
孟秋笑道:“学姐,要不你去吧。”
马珍珠脸色有些难堪,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放下杯子坐直了,“谁爱去谁去,反正不是我。”
她顿了顿,冷静了一会儿,面朝孟秋,“我不是冲你。”
孟秋当然没放在心上。
只是马珍珠好像对赵秉君了解得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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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开场很久以后,孟秋看到了赵曦亭。
他真的来了。
他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走廊的嘉宾席,没贴名字,只放了水,不像旁的特邀,大张旗鼓光明正大,那些人好像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怕他来了没座儿,又怕不来空着位置太焦点,就将最旁边的座儿空了出来。
少费心思。
他还是一副离群索居的样子,和谁都不大熟,对台上的节目也不感兴趣,垂着矜贵的脑袋,手机里不知玩着什么小游戏。
礼堂内灯光不分明,一丛丛灯花影在他眉眼熄了又明,明了又灭,剑眉星目浸在里头,抻开一轮将将拂晓的清醒梦,引人贪看。
确实有被引诱的。
几个女生借机问路,他随手一指,懒得分辨是不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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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似有所感,抬起头,和孟秋看来的视线碰个正着。
隔着人海的对视,像隔着千山万水,雾雾霭霭,刹那间溅起水花来,冰得透心。
谁也没和对方打招呼。
今夜他莫名过来一趟,将玩笑话作了真,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个秘密,孟秋嫌自己视力太好,下意识想将这个秘密撇开。
她立时扭了头,随手拉了一名志愿者,问矿泉水够不够。
那人十分机灵,忙不迭说:“紧张了吧,我带你去拿水。”
孟秋“嗯”了声,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