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计划的一切都太过顺利,鱼竿都没下,鱼却已经上钩了。
祝南溪捏着手机,默默调整着下一步的计划,以至于那辆黑色布加迪驶向他的时候,他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杨成绝不会开这么张扬的车来接他。
所以,车里坐着的是谁?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下一秒,黑色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谢承周那张冷峻矜贵的脸。
对方今天难得没有穿正装,而是换了身红白色系的赛车服。修身的衣物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挺拔,谢承周单手握着方向盘,手臂肌肉线条紧实又流畅。
祝南溪的视线在他胸前饱满的肌肉扫了一圈,这才缓慢挪到了他的脸上。
不同于平日里黑白西装的冷淡严肃,鲜亮的红色无形中将谢承周刻意收敛起来的桀骜张扬无限放大,显得他年轻了不少。
谢承周以一种懒洋洋的姿态坐在驾驶座上,他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墨镜,又用单手搭在车窗上,整个人恣意又风流。
他盯着祝南溪看了十几秒,这才问他:“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不是和杨成说想让我来接你吗,怎么还不上车,高兴傻了?”
祝南溪喉头一哽,有些无语,并不知道杨成发什么癫才给谢承周传达了这样的错误信息。他分明只拜托对方随意安排一位司机来接他就可以了。
但更让他意想不到是,谢承周竟然真的纡尊降贵亲自过来接他回家。
但对方既然发了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老老实实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辆布加迪他之前并没有坐过,这还是第一次,祝南溪摸索了好一阵儿,这才系上了安全带。
谢承周坐在另一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看音乐剧了,这么无聊的玩意儿,我记得你以前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谢承周鲜少有这样关心他的行为,祝南溪捏了下安全带,斟酌着开口:“的确不感兴趣,是因为马上要去试镜了,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看点别的来找找感觉。”
谢承周不置可否,倒也没有对这个回答产生什么疑心,他单手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方向盘。
祝南溪小心翼翼地问:“最近公司那边事情不是很多吗,我看你这几天都没回家,估计你忙的厉害。”
“下次接送我这种小事交给司机来就好了,免得你专程过来。我担心耽误你的时间,再说了,公司离这边那么远,你开车过来太辛苦了。”
他语气温温柔柔的,眼神又格外真挚,放在别人那里,分明是几句再简单不过的场面话,可由祝南溪这么一说,就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谢承周就喜欢他这一点。
他将车子调转头,驶向另一条主干道,心情愉悦,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祝南溪的问题:
“刚把手头的所有事情都忙完,未来一段时间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他的口吻轻松。
“还记得之前和你说的,一直搞不定的那个项目吗?”
祝南溪点点头,谢承周见状,继续道:“那个项目签下来了。听说昨晚项目组最近做出了新成果,昨天有个组员刚整理好报表和数据就拿着计划书杀到了人家老总的公司门口,硬是把计划书里的新内容给人家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杨成说,那个组员挺有能耐的,口才也不错,就这么叫人家老总看上了。人家非但没因为他乱闯生气,还同意牵合同了。公司害怕夜长梦多,昨天连夜赶出来的合同,拉着律师前前后后校对了十五遍,在今早八点杀过去签下了这个单子。”
“这个项目恰巧孙家也参与了,孙铭懿一高兴,干脆给手底下的人都放了假,正好蒋启庭也在,我们几个也好久没聚了,干脆去了赛车场打算放松一下。”
谢承周口中的孙铭懿祝南溪也见过,很没有正形的一个人,平常最喜欢的干的事大概就是满嘴跑火车,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谢承周身边为数不多能真的称为兄弟的人。
除他之外,也就剩下席家的席靳和蒋家的蒋启庭了,四个人自小要好,几乎是穿一条裤子打下来的交情,外人每次提起他们几个来,都会感慨一句。这是南城最牛逼的太子党组合。
不过席靳在很早就出了国,这些年一直没能回来,所以几个人里,祝南溪唯一没见过的人就是他。
谢承周:“杨成收到你消息的时候,我刚和孙铭懿跑完一场,他输得太惨,接受不了,直接弃车而去当逃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