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振有词地质问道:“苏棠,你就是尚木,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不愿家中沾你的光,还是故意就把我们当傻子玩弄?”
他说着冷笑一声,“你竟为了羞辱沁沁、羞辱我们,不惜花费如此多时间,挖空心思整这一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这种心思恶毒、天生的坏种,夜晚真的能安然入睡吗?你简直不得好死!”
若是以前的苏棠听到这话,定会心痛难忍,但现在的苏棠只觉得可笑,甚至想扇烂他的嘴。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发作,顾千瑜便抢先一步破口大骂:“你才不得好死呢!你但凡有点脑子,都说不出这种智障话!”
“她让秦医生收楚沁为徒,赐予楚沁名医首徒的头衔,让楚沁能借师父的荣光,为你们楚家带来不知多少利益,这种好事到了你们眼里,怎么就成羞辱你们了呢?”
“她若真想整你们,大可直接去治疗几位与我爸地位相当的人,让他们联合起来将你们搞垮,何须用这种方式?”
顾千瑜越说越气,若非周围没有趁手之物,她定要给楚明泽开个瓢,
最后,她用力咬了咬牙,怒斥道:“你要是能听明白就赶紧滚,听不明白就直接去死,或者我帮你去死!”
“你——”楚明泽被她这一番话怼得十分难堪,想要回击却找不到切入点,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顿时感到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苏棠却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除了以前的故人外,竟然又有人愿对她好。
果然,人只有足够爱自己,才有更多人爱你。
她在心中感叹一句后,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说得没错,你们楚家人可真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便骂娘!”
“享受神医首徒所带来种种益处的时候,不知道感谢我赐予你们这一切,现在觉得屈辱尴尬了,反倒又怪罪起我来了!”
苏棠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自嘲,她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忆往昔。
“当年,楚沁因我徒弟拒收她为徒而伤心,你们也在旁边跟着难过。”
“我想让你们开心,又怕你们觉得我别有用心,因此选择沉默并直接伸出援手,毕竟你们总是习惯于那样揣测我。”
“真是没想到,如今我的一番好意竟被你们如此歪曲和误解!”
说到这,苏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回想起来,我当年也真是贱,就该对你们置之不理才对!”
她的话如同一柄锐利的刀刃,霎那间穿透了楚明泽的胸膛,深深地刺入他的心灵,触及了他最深处的痛楚。
楚明泽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地吼道:“置之不理?你可不是对我置之不理吗!”
“当年,我们三个一同遭遇了车祸,沁沁她身子骨那么柔弱,却在车子快要着火的时候,毅然把我从变形的车厢中拖拽出来。”
“还在荒无人烟、手机也损坏的情况下,硬是背着我一步步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她把我送进医院后,因为心系我的安危,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亲自为我动了手术,保住了我的腿。”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打电话给秦和安,反复确认手术步骤!”
“那时候的你在哪里?你抛下我们,独自跑了!跑了!”楚明泽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哀怨与责备。
这番话一出口,所有与事件相关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了微妙的表情变化。
楚沁慌乱不安,秦和安则是一脸迷茫,而苏棠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