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去哪儿也都是游山玩水,并无要紧事,可比不得小傅大人如今身为永安县令,公务在身,岂可打搅?”
这话傅文睿没接,很快醉仙楼的酒菜便都上桌了,奚玉景甚至亲自起身给他夹菜,让傅文睿一时间受宠若惊。
“郡王,我自己来便好。”
被拦住了筷箸,奚玉景也没勉强,看着傅文睿夹菜,便倒了酒,“其实我这次来永安县,也是回京路过,想见一见堂兄奚铭。”
傅文睿夹菜的动作一顿,旋即放入碗中,他就知道来者不善,果然是奔着奚铭来的。
“傅大人应该还不知晓,我这堂兄自幼爱财,喜欢做生意,家中也拗不过他,便由着他来沧州这儿做生意,开了钱庄,似乎还不错。”
生意岂止是不错?
傅文睿原本想喝口茶,结果却拿错了杯子,酒水入喉,辛辣无比,他赶紧又放下,“君王说的这位堂兄,实属不巧,前几日因为贩卖私盐的案子被我下了大狱。”
“他仗着自己是郡王的堂兄,金陵奚氏后人,在县衙十分猖狂,既然郡王来了,我还想请郡王帮忙规劝他一番。”
“大秦盐铁专营,奚铭却明知律法还要贩卖私盐,罪加一等,此乃动摇国本之罪,郡王身为皇亲国戚,更应该知晓此中厉害,您应该不会因为他是堂兄,而行包庇之事吧?”
听到这话,奚玉景忽地笑了,“小傅大人这话说的,既然是有罪便判就是了,可我怎么听说人关了半个多月,到现在还没判呢?”
傅文睿咬了咬牙,“人正在偏远地方做苦役,如今尚在押解途中,需得再等几日。”
“既如此,那便是没有证据。”
奚玉景嗤笑一声,“小傅大人刚上任永安县令,急于立功我是理解的,但无证据下狱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并不是没有证据,当初我亲往正通钱庄瞧见一车私盐运到门口,还有马老爷口证,我等其他人,无非是让证据更全一些罢了。”
傅文睿的神色有些激动,但奚玉景却稳坐在椅子上,听完他说的话,食指轻敲了敲桌面,“若是仅凭一人证词,那我可有话要说了。”
“小傅大人来得晚,可能不知道沧州去年的院试泄题一案,是你大哥办的案子。”
傅文睿微微挑眉,“院试泄题案已经结了,郡王是何意?”
“要说袁家,那自然是结案了。”
奚玉景说着,直起身桃花眼盯着傅文睿,“但若是傅家,此事就还没完。”
“当初袁学政的儿子袁培在离京之前与你二哥傅文柏曾在徽韵楼用过膳,当时本郡王也在,只是去得晚,晚了少说有一炷香的功夫。”
“等我去的时候,听见你二哥与袁培说到了沧州,一定要想办法对付沈东篱,将她赶出明水村。”
听着奚玉景的话,傅文睿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不敢想二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好歹东篱也是他疼了十一年的妹妹。
人都走了,他怎么还如此容不得人呢?
不过这种时候,傅文睿便是再不喜欢他二哥,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与袁培一道来了沧州,不出三日袁培就见了马文浩和周天佑,具体说什么我便是记不清楚,但周天佑却在考上院试案首以后,便将沈东篱赶出了明水村。”
奚玉景说完这话,视线落在傅文睿身上,声音压低几分,“小傅大人,你说这件事我要是告诉皇舅舅,你们傅家是不是也算参与进了院试泄题案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