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佳雯想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好笑,“他一晚上就阴恻恻地盯着王胖子,看得人发毛,最后跑来跟他赔不是。”
“然后呢?”
“忽悠着王胖子干了一箱啤酒,直接给人喝趴下了。”
“那他自己呢?”
“和同学们谈笑风生,最后跟另外两个男生一起把王胖子送回了家。王胖子烂醉如泥,回家又被他爸骂了一顿。”
梁昳想象那个画面,非常周景元式的报仇,简直不能更好笑。
“你别光笑,”佳雯瞥她一眼,“他没跟你讲过前女友吗?”
“没。”
“你也没问?”
梁昳笑:“讨这个没趣干嘛!”
佳雯自诩粗线条,也难免不能免俗,会对交往对象的前任感兴趣。她问梁昳:“一点儿不好奇?”
只是,梁昳比她以为的还要自信:“我挑的人再差也不会没人喜欢吧?”
“还是你厉害,”佳雯立马竖大拇指,同时也打趣她,“要不怎么说就你能制服小霸王周景元呢?”
梁昳始终认为,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不应该存在“制服与被制服”或者“支配与被支配”的从属关系。即便她与周景元从认识初期的互看不顺眼到后来的相互理解,再到如今的情侣关系,她从没因为他是家庭条件优渥的厂二代就高看他一眼,任由他来主宰关系,也从不因为他没有坐在写字楼当高级白领而看轻他,认为自己有任意支配感情的权利。
旁人看到的,不过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罢了。
而爱情,唯“甘愿”足矣。
两人聊到很晚还不尽兴,佳雯索性留宿。
梁昳拿出全新的浴巾和牙刷递给她,打趣道:“物理老师不会杀过来找我要人吧?”
“嗐——”佳雯笑一下,苦苦的。
“怎么?吵架了?”姐妹多年,梁昳从她的
一声叹息中嗅到不寻常。
佳雯摇头,随即扔出一句惊天炸雷:“我提分手了。”
“啊?”梁昳刚给她挤好牙膏,牙刷差点没拿稳,“为什么事?”
佳雯所在的遥城市第九中学每年都会有骨干教师的推优,从组到年级到校,再至区、市、省,层层选拔。今年,佳雯作为艺体组唯一代表参加,原本胜算很大,却没想到在校级评选时输给了信息技术组的同事。事后,组里去监票的同事偷偷告诉她,她仅以一票之差落败。而她少的正好是物理组的那一票。
“你们年级的物理组?”梁昳问。
佳雯点头:“我们年级物理组的投票代表是谁,你应该猜到了吧?”
“物理老师?”梁昳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不给你投票?”
佳雯冷“哼”一声,道:“因为我快三十了,他在考虑跟我结婚生子的事,如果这个时候推优成功,后续晋升势必会影响到家庭。”
“这是什么鬼逻辑?”
“他说他投别人并不是说别人比我好,相反,他承认自己投的人工作能力不如我,但因为对方是男性,晋升对家庭更有裨益,而且也不会因为家庭而影响工作。”佳雯转述物理老师的理由时,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不投我的理由仅仅因为我的性别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