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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皮质布面甲（第1页）

这五十好汉，虽是败军之兵，但现在聚在一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经历过大溃败的样子。

如果非要用幸存者偏差的理论来解释，也只有这样的人能经受住大溃败的打击，重整旗鼓继续抵抗。

要知道路上碰见了几支宋军溃军是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如果没遇到聂铭扬这支队伍，估摸着就要走绝路了。

这些人普遍对金军恨之入骨，这是聂铭扬要求的先决条件。在校场上互相比试了一番之后才等来了聂铭扬，接着聂铭扬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振奋的消息。

“诸位好汉，即日起，大家要学着金人或者契丹人的样子削发，乔装打扮。我本汉家儿郎结冠束发，如今则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话一出，倒是不少人都没放什么屁，期待着聂铭扬接下来要说什么。

“金军自从今年押送俘虏和钱财北上时，都要路过燕京，燕京本是我汉家故土燕云十六州之一，如今却成了金人南下重地。”

“咱们是义军，但是我聂某不喜欢小打小闹，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然是要做一番大事业。所以我决定，带一票好汉扮作南下金军潜入燕京!”

“进入燕京之后，咱们按计划分工行事，打探清楚燕京虚实，再由我策划一切行动。待到举事之日，咱们该砍人砍人，该抢钱抢钱，该放火放火，搅他个地覆天翻!”

聂铭扬说完，下边人几乎个个摩拳擦掌。之前他们就是在乡野间小打小闹。

仗着刚刚吃败仗，手里的装备还没消耗完，就去偷袭金军的小队巡逻队运输队一类的小股部队。

但等来的不是金军的围剿，就是补给消耗完之后只能等着饿死。化妆成敌军潜入重镇搞破坏，这个他们还真没想过。

现在要执行这个计划，那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乔装打扮。

金人的衣服可以直接用布和生料现做，不难，几日就能做完五十人穿的。然后就是发型。

其实现在金人还没有对收降的外族提出过剃发易服的要求，所以除了金人自己的金钱鼠尾发型之外，还能选择头顶剃光，四周扎四条辫子的契丹人发型。

聂铭扬原以为这些人会很抵触，可没想到他们剃发的决心比聂铭扬自己还要坚决。

用易星摇的话来说就是:

“俺死都不怕，还怕剃这鸟头？大不了事成之后剃光了重新长!”

剃完头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在聂铭扬制导下学习了一些契丹语和女真语的短语。契丹语直接让聂铭扬手里那些远拦子教学，倒是学得快得很。

紧接着语言学习之后，聂铭扬让易星摇在这些人里建立起了一个规矩。

说白了，令行禁止是每一个军人都学过的东西。但是聂铭扬就是担心里面那些老兵，极有可能会在重要关头不听指挥，从而连累所有人。

现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要按照命令行事，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他们必须充耳不闻，只管自己手里的事情。

一旦有人违反，易星摇亲自执棍，狠狠的就是二十军棍。

到达平春堡的第六日，聂铭扬跟着在校场上哼五喝六的易星摇一起操练完，就专门去了一趟铁匠铺。

铁匠铺已经开工，日夜都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今天铁匠铺的人似乎格外开心，聂铭扬凑近一看，却是发现这些人已经开始用铁锭打造聂铭扬说的布面甲用的甲片。

老师傅用辽国军队留下的锻炉把铁锭烧红，然后两个学徒就抡起大锤，交替把铁锭打成一个长条。

打成一个长条之后，再由老师傅用钳子夹着送进锻炉烧热，然后就用一根一字起一样的錾子，把长条铁棒加工成像是擀饺子皮一样的一个个的剂子。

然后更多的学徒就会用小一些的榔头在铁砧上把这些铁剂子打成差不多1毫米厚的铁皮，然后再用一个大大的剪铁刀分割成正方形的甲片。

这时候的铁非常软，是很方便加工的时候。

趁着铁还热，这时候老师傅们就在甲片的一角用钻子钻孔，学徒们再把一个个正方形的甲片放在硬木模具上砸出一个中心凸起的穹顶结构，然后集中起来。

最后一步，就是老师傅按照自己的淬火配方用盐和其他东西调了一个盐水淬火液，接着把这些甲片重新烧热后，投入盐水进行淬火，增加硬度。

另一边，两个老大娘用一张路上就打来的鹿皮裁剪缝合成了皮布面，然后用辽国留下来的工具给皮布面上打好相对应的孔。

再有一个火炉边，那些学徒用打造甲片剩下来的边角料重新熔在一起，然后打成细细的铁条，冷却后用金属剪剪成一个个小段。

这些小段再用钳子夹着，用小锤在一段砸成蘑菇头，这就变成了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