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捏捏掌心的胖乎乎小手,嘴角不自觉上扬,还要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过几日,吾会遣大农令派人来,到时你只需告诉他们法子便可。”
“哦哦。”卫无忧艰难的回话。
刘彻又道:“若是卫家也想经营私盐生意,只需跟朕提前打个招呼。”
“大……可不必。”
他们卫家是武将,也是外戚,守着侯府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碰这种盐铁营生做什么?虽然如今的大汉,盐铁尚未官营,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何必惹得一身骚。
卫无忧小盆友越想越偏,直接将此事定性为“刘彻这厮又在给我挖坑”。
刘小猪呢,还美滋滋地觉得自己这是偏宠。
年轻的帝王心情不错,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又忘了手里牵着的是个小短腿了。
于是,侯在中庭之下的卫家人,就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宛若提着一个破布袋子一般,提溜着卫小忧大步而来。
陛下他甚至还在笑!
卫青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小儿子的双腿在风中飘扬摆动,时而挂在碎石小道上,时而踹进花丛中,卫青的心也跟着上下飘荡。
走得近了,刘彻总算是发觉了不对劲。
主要是卫仲卿的脸色十分不对劲。
他顺着众人目光,很快就将视线聚焦在卫无忧身上,可怜的小破孩衣衫七扭八歪,卷起的衣角露出了开裆袴底下藕节似的腿肉,再顶着个鸡窝脑袋,哪里还有小仙童的模样。
众人:“……”
刘彻顿了一瞬,装似无意的伸手抚平小孩儿衣角,再摁了摁满头呆毛,将人交还给卫青:“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外传。”
卫青:“……是,臣明白。”
刘彻画蛇添足:“吾与无忧,相谈甚欢。”
众人:“……啊哈哈哈,陛下说的对。”
刘彻大约知道,跟这家人解释不清楚了,索性也不强求,径直换个话题,叫卫青带自己逛逛长平侯府。
这意思是要说悄悄话,不叫人跟着。
阳信公主很上道的扯了个由头,带着小子们回避内宅。院内,早有舍人新备了糕饼果子来充饥,一顿饭被卫无忧搅得天翻地覆,谁也没吃饱,顿时都埋头苦吃起来。
阳信这时候也不拘着他们,端起杏皮茶小口饮啜,等糕饼都用的差不多了,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卫家从大公子卫伉,到三公子卫登,顿时都一个激灵挺直了脊背,连嘴里的桃子杏儿都不敢咀嚼了。
偏偏卫无忧小盆友还要吮吸手指,吸溜完了,对着他阿母发出一声甜滋滋的“mua”。
搞得阳信哭笑不得,拿这软硬不吃的滚刀肉没办法。
阳信公主放缓了神色,叹一口气:“就和陛下待一阵,搞成这副样子,定是你又行事出格了。”
卫无忧歪头:?
出格的不是刘彻吗?那么大一个离谱的刘彻,阿母没看到?
当然,这话小卫同学可不敢说出口,只好委屈巴巴望着他阿母卖萌,试图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