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钰灵这时才察觉些不对,狐疑道:“你没收到消息吗?”
元洹退出群聊界面,检查了一下收到的消息,除了曾钰灵和他学生给他发过消息,就没了,他不解地回应,“没啊。”
听到这两字,站着的这人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些,眸子里布满了笑意:“翟屿一点半的飞机来安城,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就直接来找你了。”看了眼时间,又赶忙催,“快点快点,你这儿到机场要半个多小时呢,他快到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下飞机还没人接多可怜啊……
“滚蛋。”元洹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思考绝交的可能性。
最终,元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跟着他的倒霉发小出发机场。今天久违的出了太阳,道路两旁的常青树撒下光影,元洹坐在副驾上眯着双眼观赏窗外的街景。
他想起了什么似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里透着狡黠:“去年买的红毛丹挺好吃的,今年还有吗?”
说到这个曾钰灵脸色就是一变,想到自己当时的惨。去年他妈的朋友送了两箱红毛丹来,他妈洗了几个放在果盘里,酸酸甜甜的,跟荔枝有些像,不过比荔枝更有韧劲。
最开始曾煜灵剥了两个自己吃,剥壳太麻烦,吃了两个就收手了。元洹吃了一个后觉得很好吃,他妈看元洹吃的香,也开始吃。于是被他妈指挥着洗了一箱红毛丹,又拿着水果刀为他们俩剥了半箱,母子俩吃完后直瘫在沙发上摸着肚皮直呼痛快,他手麻木到差点抽筋。
那天半夜时,曾煜灵正准备睡觉,却接到元洹的电话,听着有些慌张还有些喘不过气,说自己刚晕倒了让他快点到家来把自己送医院。曾钰灵吓得瞌睡都没了,赶紧去敲他爸妈卧室门,俩人火急火燎地出门去接元洹,最后检查出胃溃疡出血导致重度贫血,住了一周院。
想着就后怕,正巧等红灯,他偏头瞄了一眼元洹,窗外的阳光透过墨色车窗映着点光在他脸上,对方闭上眼懒洋洋享受的样子让他十分不爽,恶狠狠地回答道:“没有,快爬。”
“哥哥,怎么能那么凶呢?”元洹捏起嗓子嗲嗲地说。
“你当时把我和我妈吓死!新年第一天就给医院添麻烦!有也不给吃!”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少吃点应该也没事,元洹回来上班后他跟他妈都在有意的注意元洹身体状况,他又忍不住唠叨,“我当时开门看你倒在沙发旁边差点以为你人要没了!”
“一路上不都没挂电话吗?”元洹把眼睛睁开,曾钰灵果然正在看他,他朝对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看到这个白眼了吗,翻给你看的。”
他当然记得那天,去年除夕。
大学后元洹一直熬夜成瘾,饮食不规律,再加上那段时间情绪多变。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胃出问题了,于是好好吃饭,但吃饭也疼,不吃饭胃也疼。吃不下东西,吃多了会想吐,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没问题,于是逼着自己吃,吃完后食物像卡在喉咙,反胃到吐。
有些时候从下午疼到晚上睡着,有些折磨,但他竟然有些享受这种疼痛的感觉。
那天去曾钰灵家玩,他头痛的厉害,不想吃饭,就逮着桌上的红毛丹吃,整整吃了有半箱,晚餐时候他就只喝了点汤,回去他靠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前一天他又熬夜了,睡了不到四小时就去曾钰灵家。
自己是痛醒的,胃里像有人几百个小人拿着铁锹在挖土豆。于是照常蹲在马桶边吐,待他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白蒙蒙一片,当时他心里什么都来不及想,整个人向洗漱台倾去。
身体麻木的没有知觉,感觉自己在动,又没有动,凭着脑子里不多的清醒意识想走出卫生间,但只能感觉到脸上密密麻麻的痛感。
站不起来,站起来又好像立马摔倒了,摔了不知道几跤,元洹学聪明了,整个人半趴在地上向门口摸索。
明明平时两步路就可以走出去,现在确实漫长的要命。
元洹什么也看不清,眼前是模模糊糊的白光。
出了卫生间后元洹贴着墙向沙发缓慢挪动,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垫,费力摸到手机后手颤颤巍巍地解锁手机,眼睛无法聚焦,看不清号码拨号。
元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屏幕都快贴在脸上了才勉强看见曾钰灵号码的位置,那边接通后,他以自己认为的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情况,随后累的以那个姿势趴在沙发上休息,偷偷蹭掉糊在脸上的眼泪,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又倒地上了。
元洹揣摩着曾煜灵的脸色,哄道:“行了,瞧你那小气样,这不都好了嘛。”
“你的好曾姨已经跟朋友要了,到了我给你送去。”曾钰灵认真开车,不再跟他掰扯,“也不知道谁治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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