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身陨了。
陨了,怎会陨了呢?
师尊颇有歉疚,然我却知晓怪不得他。
身为昆仑内门长老,他所负职责之重,便不可能真正费上什么心思去照顾一外门弟子周全。
且高位者看下位者往往粗略,此事我心知肚明,却一时疏忽,实当不该。
我满心怅然,怀揣憾意。
然此番遗憾却在宗门大比上补全。
神州四方宗门势力齐聚九重山,争那非凡机缘。
有一女修持刀杀出,上一元刀一脉,名唤“裴夕禾”。
我邀她同聚酒楼,宴欢兴盛。
至于宗门变换?她另投他门,实则颇有几分罔顾昆仑引她入修行的恩情。
但我不在乎。
我知她安好,更盛往昔,便已足矣。
且此时之她,一扫往日晦暗藏拙,如去尘明珠,光照四方,也同开锋刀刃,寒光冽冽。
她变了,却也依旧没变,还是那个裴师妹,会唤上我一句“明师姐”。
裴夕禾于大比上锋芒毕露,所战无有不胜,而后李长青奇袭,她反倒临阵破境,结成金丹,一刀劈了此人,自此了结恩怨,好不快哉!
我为她高兴,愿她一日化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青霄。
……
这世间之事变化莫测。
宗门大比暂别后,天海明氏出叛乱波澜,我身为天澜血脉,责无旁贷,故前往,欲平息波乱。
然而竟有邪修藏踪,所牵扯之诡祟,超我想象。
此行踪迹暴露,遭袭杀暗害,我一路仓皇而逃,险些殒命。
幸得裴师妹同一只白毛狐狸搭救,终是转危为安,重返昆仑,积蓄力量。
……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我破金丹,结元婴,成昆仑剑子。
逢邪种自海底涌出,我便携宗门弟子,执剑前往,既是护佑一方百姓平安,亦是以杀养杀,增我道行。
借此磨砺,我明悟杀戮剑道,踏足元婴后期,又逢裴师妹,她竟已化神,原是经历了万古仙刹这一番磨砺,得获机缘。
此境我亦有所闻,其中大乘亦是要步步小心,心头慨然一片。
邪种之事逢来转机,而我初入元婴后期,便同她相约,共游历这神州山川湖海,各方风貌,以打磨心境。
我亦在此行中得了第二道本命之物“沧嬛珠”。
而后我们游历至天魔宗,得闻“圣魔试炼”的消息,见裴师妹眼中精芒,知她灵魔双修,当即便是明了她之想法。
由此分别,我经此一番,心境有所洗练,正当回宗闭关,以期化神,入扬天下之境。
然途中一枚羊脂白玉突现面前,融入肉身,终叫我知晓前因后果,此界真相。
我本是古仙神玉孕养的后嗣,当是传承之种,亦是天虚神州的“天命之女”。
然此界遭逢危机,乃三大古仙之首筹谋局面所必须解决之事。
故我成了一枚棋子。
一枚干系此界万千生灵存亡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