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不解气,接着低骂:“哼,她跟孟家的人多亲啊,从来也没把这里当成她的家,说不定,就是因为孟氏之死,连带着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才会……”
“你说完了没有?”安应淮冷声喝止,转而看向安景川,眉眼间缓和了不少,低声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是不是已经有法子了?”
安景川左右看看,抿紧唇线,而后轻轻摇头。
他的想法再多,对安家的将来未必有益,还是别急着说话的好。
安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叹道:“反正,现在该还的东西已经还回去了,送芙儿去紫光寺的事不能耽搁,等用了饭,立即叫人悄悄送走,接下来这端时日,咱们家里里外外都安生些,等芙儿回来,再叫她去给与时赔罪。”
“赔罪?”安景州又激动了:“芙儿妹妹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给那个贱丫头赔罪?要不是那个贱丫头仗势欺人,芙儿也不至于去紫光寺受苦,更不至于私逃回来从而被她抓住把柄!说不定从始至终,就是她的奸计,是她为了对付我们一家人的毒计!好狠的心肠!”
安景川刚要教训,忽而一道弱柳扶风的倩影冲了出来,到了跟前直接跪下,哭得梨花带雨。
“阿兄的好意,芙儿都知道,但是阿兄不要再说了,再说多,又错的更多,到时候安家又要再生风波!”
周婧芙这一番话说下来,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又委委屈屈地看着安应淮和安老夫人,啜泣不止。
“外祖母,舅舅,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全都是芙儿的错,都是芙儿引起来的祸端,是芙儿身为堂姊却不懂得让着妹妹,更是芙儿思虑不周,当时在山上纵使受了伤,也该让阿兄们把妹妹带回来才是……”
“芙儿本就不是安家的女儿,却害得安家不得安宁,芙儿本就该去佛前赎罪的!”
安景州再也按捺不住,强撑着伤势站起来,冲到周婧芙身边扶人。
可他那夜差点被打掉半条命,根本就站不住,拉扯半天,自己也跌坐下来,刚好和周婧芙滚在一块。
再抬眼,看到周婧芙红肿的眼眶,还有这副羸弱可怜的神情,一颗心软的不能再软,怒道:“什么叫做是你的错?你有什么错?自打安与时回来,你处处让着她,就连饭桌上的位置都让给她,你都那么委屈了,还要如何!?”
“阿兄……”周婧芙一哭,落下来的眼泪,放到安景州的眼里就像是珍贵的明珠。
“你别哭,别哭!阿兄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谢谢阿兄,但是,芙儿不能再让阿兄被连累了,去紫光寺,是芙儿的苦果,不受着,恐怕不行……”周婧芙紧紧抓着安景州的袖子,哭得不能自已。
“真是笑话!”
青竹站在门前,盯着周婧芙冷声喝问:“周女娘去紫光寺忏悔,乃是因为周女娘在孟国公府灵前不敬!现在说来说去,成了你的苦果了?照你的说法,莫不是这世间人人都能不敬英烈,连圣旨都能被当成儿戏了吗?”
周婧芙的哭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抬头,见是白天跟着安与时来过的人,顿时浑身一哆嗦。
安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全都没想到青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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