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要共度难关?
怎么,落到安应淮和安景川头上的难,就是难。
而落到安与时头上的难,就不是难了?
就只是小孩过家家了?
是想笑的,但安景州记得自己心里装着的事,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直白。
他收了一点神色,问安景川:“大伯一直之身在外,姑母死了,他没回来,祖母死了,他也没回来,如今安家落难,依旧没有听到他的什么消息,难道他不是安家的人?”
安景川的脸色变了变:“这个时候,你说他做什么?”
“除了他,咱们家不是还有个三叔吗?不,应该是四叔。”
安景州是真的很好奇,追问道:“按照大小,父亲排行第三,姑母排行第二,可周婧芙却一直称呼他为二舅舅,那大伯呢?难道大伯不是排行最大的吗?”
“为什么父亲和祖母,一直都不肯让咱们提起?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像你所说,现在是安家的生死关头,他为何一直不回来?还有四叔,他明明排行第四,为何我们要称呼他为三叔?他也在外地,顶多就送一封信回来报报平安而已,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见他?”
这些问题,其实安景州以前也想过的。
只是那个时候,安应淮和安老夫人都不愿意提起,他也不愿意多想。
因此即便偶尔从脑袋之中闪过,他也很快就会翻篇。
可是最近仔细想来,安家这个高门大户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安景川的眉头紧紧皱起,看上去有些逃避,似乎很不想讨论这些问题。
顿了好一会儿,安景川才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这些日子,你就呆在自己院里吧,没事尽量不要出去,我也会和苏管家交代,即便父亲叫你,也让他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免得再起冲突。”
安景州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谁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单纯小子了。
他在心里冷笑,越是不想说,就越是证明有鬼。
既然不愿意说明白,那他自己慢慢查就是。
不过安应淮三天两头的发神经,也确实是烦。
更别说还有个安景川,时不时的就跑过来跟他说些大道理。
现在父子二人不去朝堂,不办公务,多的是时间找他晦气。
他不胜其扰!
既然如此……
“想要银钱,多的是法子,可是家产总有败光的一日,就像当初,库房里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到现在还不是所剩无几?其余那些产业,就算现在不卖,也保不了多久。”
他看着安景川,认真道:“现在的关键,也根本不是咱们家究竟有多少金银,更不是给那些大臣们送礼,送的够不够分量,而在于安家在皇上心里,已经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圣心不改,就是金山银山的砸下去,也依旧毫无作用。”
说实话,这还是安景川第一次看到安景州这么认真的样子,他甚至都有些震撼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这个不懂事的弟弟,已经知道分析这些利弊了?
还没说话,安景州接着说:“要想圣心回转,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让安家身上所有背负着的流言,一次平反,让世人知道,天下都误会了安家!”
安景川垂眸想了一下,甚至都没有任何犹豫,就无奈的皱了皱眉,然后追问:“那第二呢?”
安景州笑了一下,笑得很讽刺。
原来安景川自己也知道,现在安家身上背负着的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一切根本就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是他们明明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就是死不承认?
就是非要仰着头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