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一死,帝都大小势力定视陈胜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报查粮案杀官之仇。
陈胜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
帝都世家,皇室,没一个省油的灯,定有强大的战力坐镇,就如那三品老太监一般,他们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陈胜这个心腹大患离开帝都五城的。
宋瑞也知道,他死之后,定会有一场针对陈胜的大战。
而陈胜的实力手段,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挡不住那些人的。
“就这些吗?你还有何要求?”
夫子追问道。
“麻烦老师告诉俺家人,俺对不起他们,不要为俺悲伤。
”
宋瑞苦笑道。
他欠家人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上,下辈子,当个孝顺儿、当个良丈夫、当个好父亲。
“就没有什么对老夫说的吗?”
栏杆外,一道高大宽厚的身影出现,伴随着股书卷气,整个牢房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键。
狱卒、犯人们纹丝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苍蝇飞虫也被定格在了半空中。
整个天牢能活动的,唯有面对面的师徒俩。
有什么想对老师说的?
宋瑞愣了愣神,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理清头发,挺直腰板,噗通一声跪地俯首,沉默无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一跪,道尽一切。
夫子沉默以对,他脑海中,回忆起宋瑞年轻时来东州求学的样子。
“学得满腹经纶,报于江山社稷,夫子,恁看好了,俺一定会用自己的学识,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让大乾国富民强!
”
年轻气盛,无知无畏,乐观向上。
这就是那时的宋瑞。
他或许不是天赋最好的读书人,但他一定是最刻苦的。
只可惜,性子太轴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偏要把南墙撞破撞倒不可。
如今的大乾早已无药可救,连夫子都只能退守东州,靠国中之国的治理特性,勉强保住儒修火种,静待时机。
而宋瑞,却想当这颗包治百病的药。
夫子劝不住,也没有去劝。
路在脚下,匹夫不可夺志也。
宋瑞就这么静静地跪着,身前的夫子早已消失不见,天牢又恢复了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