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自己到死也没能用上这引纸。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薛恕命人将挖出来的金银运走,自己则带着伪造印信和文书等回去向殷承玉复命。
殷承玉把玩着那伪造的印信,再仔细辨认那伪造盐引,最后果然在印刷墨迹上发现了细微不同。他将东西收起来,叹了一声“那老道士倒是奇才。”
难怪上一世,伪造的书信让他都寻不到破绽。
“人暂时留着,等此间事了,再行处置。”
说完又想起郑多宝方才来通报的事,又道“下头来报,说万有良有遣人送了请帖来,那时你不在,郑多宝便叫下头的人说你被孤罚去了柴房思过,还未出来。你别记错了说辞。”
薛恕应下来,又盯着殷承玉看。
眸光殷殷,似有期盼。
殷承玉与他对视片刻,念在他此次立功不小的份上,到底唤了郑多宝进来“领他去库房,随着他挑几样东西。”又转脸对薛恕道“行馆里都是下头人送来的孝敬,没什么好东西,回望京后再论功补上。”
“臣不想要那些。”薛恕却是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殷承玉此时心情不错,便也好脾气地问道。
薛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想要香料,殿下常用那种。”
他很喜欢殷承玉身上的冷梅香气,可那帕子上的香味已经逐渐淡了。
殷承玉闻言有些诧异,在他的记忆里,薛恕是从不喜品香熏香这类风雅之事的。但他既然开口要了,殷承玉也不至于吝啬一盒香料,便应了下来“郑多宝,你领他去拿两盒雪岭梅。”
薛恕讨到了赏,心满意足随郑多宝一道退了出去。
他随郑多宝去拿了两盒香料,又去赵霖处拿了万有良的请帖,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里。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夕阳迟暮,夜色欲侵。
薛恕将请帖翻阅一遍,记下时间地点,便随手扔到了一旁。
然后才将两盒雪岭梅放在了桌案正中。
他坐在桌前,盯着两盒香料看了许久,又豁然站起身来,去了浴房雪岭梅香味清淡,他在外奔波一天,满身浊气,恐会污了香味。
沐浴之后,薛恕才将郑多宝顺带给他的博山炉摆出来,按照郑多宝所说,细致地将香料引燃。
袅袅的香气逐渐逸散开来,一开始有些浓郁,片刻之后转淡。那香味清清浅浅,飘忽不定,融入寒凉的空气当中,若即若离盘旋在鼻端。
薛恕闭眸轻嗅,捕捉与殷承玉相似的味道。
只是片刻后他就皱起了眉,有些不快地睁开了眼这味道不对,和殿下身上的味道差了一些。
他拧眉盯着香炉思索片刻,起身将压在枕下的帕子拿了出来。他低头嗅了嗅,这个味道是对的。只是已经非常淡了,要十分仔细才能嗅闻出来。
迟疑一瞬,他才将帕子置于博山炉上方,熏染片刻后,他再次将帕子置于鼻端,这才终于满意地笑了。
清冷冷的梅香里,沁出丝丝缕缕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