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沉思许久,才涩声道“我明白了。”
“如今孤正在广招天下医者,寻求治疗疙瘩瘟之法。温大夫若是愿意,也可出一分力。”殷承玉道“至于这些病患,必须尽快转送到疠人所,以防更多人感染疙瘩瘟。”
“我会帮忙劝说他们。”温泠想通之后,便不再迟疑。
“那便有劳温大夫了。”殷承玉颔首,领随行的将官留下帮着温泠转移病人。
等殷承玉再回转府城时,天边只余浅浅夜色,东方已经露了白。
有温泠的帮忙,劝服第一批病患进了疠人所,逐渐消除周为善留下的阴影,后续当会有更多病患自愿住到疠人所里去。
如今尚未研得治疗之法,只能尽量先将染病之人隔离开来,阻止疙瘩瘟继续蔓延。
殷承玉缓缓吁出一口气,在薛恕的伺候下宽了外袍,换了身轻便的常服。
大约是今日受到的冲击太甚,他并无睡意,索性便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泡茶。借着袅袅茶香,让紧绷的情绪缓缓放松下来。
薛恕就侍立在他身侧。
他垂着头,半边面容隐在阴影之中,浓黑的眼睫遮挡了目光,叫人看不分明。
殷承玉烫了茶盏,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轻啜一口,方才看向薛恕。
“你之前说你也曾遭过大疫,又曾在济宁待过”他缓缓转动手指上翠绿的玉戒,用一中闲聊的口吻道“孤忽然想起来,孤在隆丰十四年时曾去济宁府鱼台县赈灾,那时你莫不是也在鱼台”
他转动玉戒的动作十分缓慢,但凝着薛恕的眼光却越发锐利,带着探究和试探“你曾在鱼台见过孤”
虽是疑问,但却带着七八成笃定。
这些时日观薛恕言行,他的确是遭过大疫的。
再联想到在天津卫时,薛恕曾说过自己祖籍陕西,后来才到了济宁府定居,却并未提及在济宁何处。
虽然山东水患年年都有,疫病也时有伴随。可能称得上大疫的,却只有隆丰十四年鱼台县那一次。
再联系薛恕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便叫殷承玉心中有了猜测,故意寻了这么个奔波一夜后十分疲惫的时机,试探于他。
薛恕脸上看不出来太多的表情。
从殷承玉一次次试探逼问他时,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被殷承玉一语道破他极力隐藏的秘密,也并未见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抬眸凝着殷承玉,沉声道“臣若是如实说了,可有奖赏”
殷承玉长眉微蹙,抬手攥住他的衣襟,迫使他弯下腰来“你还想要何奖赏”
他凤眸潋滟,缓缓抬起那只戴着翠绿玉戒的手,以一中极缓慢的速度,将食指上那枚玉戒褪了下来。
浓郁的绿色衬得他的手指如葱白般。
薛恕凝着,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这枚玉戒喜欢么”
殷承玉以拇指和食指捏住玉戒,在他眼前晃了晃。
紧接着他不等薛恕回话,便拉开他的衣襟,将玉戒自领口塞了进去,轻笑了声“赏你了。”
冰凉的玉戒贴着肌肤滚落,激得薛恕整个人控制不住战栗一瞬。
“不够。”
他哑声道了一句,在殷承玉诧异的眼神里,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低头将他戴过玉戒的那根手指含入口中,用力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