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说过。”
“呵,该不会是从你那个宝贝师侄那里听说的吧”昊天从上到下打量老君,最终轻蔑地说,“老君你不是独善其身臻于纯熟吗怎么一天到晚还在为别人的徒弟奔波”
老君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他道“杨婵一事我确实是从太乙那里听说的,但此行并不是因太乙而来。”
昊天洗耳恭听。
“我是为宝莲灯认主一事而来的。”
昊天眯起眼睛,心里想,那可来的真巧。
他一挥手将杯中的茶水倒入了瑶池中,很快的,瑶池里显现出人间的模样,一片漆黑。
陈塘关下,死一般的寂静。
老君偏过头,看向人间之景,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叹了口气。
他道“宝莲灯这种神物力量太大,若其主品行不端,不知道要酿成怎样的恶果。”
“然后呢”
“殷商失道,人间大灾不断,你又下发封神榜,暗中挑拨阐截二教,坐收渔翁之利,届时封神之战开启,三界又将大乱。”老君捏着杯子,直直地看向昊天,“宝莲灯逢乱必出,如今它出世认主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昊天手里斟着茶杯,又一次侧身仰靠在船边,兴致缺缺地又问“所以呢”
“君上,你如今是这天庭之主,不再是复仇登天的九黎少君,你真要看着三界乱下去吗”
昊天忽然笑了,他像是憋不住笑意一样,明朗的笑声浪荡在瑶池中,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池水又一次震出涟漪,而那张木讷寡淡的脸上
绽放出明丽的笑意,让人短暂看到他意气风发、浪荡不羁的少年风光。
老君是三清里最早认清昊天本质的人,他皱着眉,抿着唇,看着昊天发疯。
昊天终于笑完了,脸上的笑意又一一收敛,穿回了那张寡情的皮,冷漠又极具威压地盯着老君,问“这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
“三界就算要大乱也是你们两教的罪过,三清承天,传道人间,好伟大,好厉害。”昊天讥诮地自问自答,“结果呢所谓的三清,一个是懦夫,一个心胸狭隘,一个狂妄到没长脑子。你眼看着你的两位师弟在鸿钧死后,明争暗斗数万年,一动不动,如今即将酿成三界之灾又跳出来让我做好天帝之位。”
老君沉着脸,捏着杯子,说“三界曾有三次大灾,除了涿鹿,全是天灾,天灾尚好,一事毕事事毕,可人祸因果不尽,”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昊天,一字一句地说“后患无穷。”
“后患”昊天勾唇,真诚地说“太上老君,你年纪大了,不仅人不中用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未来的大灾无论因还是果,最后都只会算到三清的头上,”他强调道,“与我无关。”
“我坐守天庭,便可万事大吉,为什么要为了你们这群老不死的,趟这滩搅了数万年浑的看不了的水”
老君看着他,说“三界大乱,必定会生灵涂炭,到时候九州繁华毁于一旦,瑶姬祭灯之举便会功亏一篑。”
昊天闻言,表情变得更冷漠了,他道“她要济世,她要祭灯,她要得道,与我何干”
老君环顾四周,回道“与君无关,瑶池又从何而来”
昊天一愣,他的表情又一次慢慢收敛,笑也好,怒也罢,这两千年,做罪奴、做天帝,他早就学会了带上面具,什么端倪都不会给旁人留下。
他将手放入冰冷的瑶池中,将山一样的水波纹,一一平复,而后,淡漠地说“天庭初定,人手短缺,这神是无论如何也要封的,至于名额如何分配,那是你们的事。”
“这里的名单,可以是妖、可以是仙,”他抬眸,缓缓看向老君,“亦可是凡人。”
老君问“封神之战,你当真不管”
昊天不应。
老君放下茶杯,说“好罢,我知万事有法,不该强求。”
“既然此事无法达成,那老夫便有另一事相求。”
“说。”
“我要保太乙和杨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