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船舱内尽是血腥气,不少官员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而那少年新君,竟已然神色淡然立在满地血腥中,眼皮掀都未掀一下。
一名死士看准机会,扑倒之际,扣住臂间暗箭,朝新君射去。
只是那根冷箭还未擦着新君衣袖,便被半空落下的一道凌厉刀锋斩落。
死士从未见过如此暴烈刀法,一时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破。抬头,便见新君身侧已多了一道高大身影。
吴桐亦惊疑不定望着那道身影。
面具、烧伤、身形、奇怪的口音——
吴桐惊疑之间,谢琅已摘了面具,道:“吴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是你!”
吴桐下意识退了一步。
道:“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眼熟。”
“好啊,既然定王亦在此,那倒也省得下官再多跑一趟了!陛下便与定王在此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他一挥手,更多死士涌进了舱里。
心腹道:“大人,谢琅武力高强,不可小觑,大人还是先到外面躲躲吧。”
吴桐冷笑:“任他武功再高,今日也得葬身金陵!”
第二波死士很快又倒下大半。
吴桐站在外围,不时朝舱外看几l眼,终于慢慢皱起眉。
谢琅笑吟吟问:“吴大人在等谁?”
吴桐并不理会。
谢琅手起刀落,随手砍了两个冲上前的死士后,道:“若是在等海思和其麾下海寇,吴大人怕是等不到了。”
他一副耍猴的语气。
吴桐本在朝外看,闻言,意识到什么,面色倏地一变,看向谢琅。
心腹亦在这时急急奔来,低声禀:“大人,不好了,海思和他带来的那两支海寇在半路遇到袭击,伤亡惨重,无法赶来支应大人了。”
“谢唯慎麾下的亲兵已经将整座龙舟占领,大人赶紧逃吧!”
吴桐脸色大变,情知此地已不可久留,只能恨恨咬牙,由亲兵和死士护着往龙舟外逃去。
到了岸上,吴桐衣冠不整翻身上马,身后跟着幸存的死士和官府兵马。
往龙舟方向一看,越来越多的死士倒在地上,被丢进河里,岸边百姓正四散惊逃,乱作一团。
吴桐咬牙,道:“金陵城这么大,金陵道还有将近五万兵马
(),就算新君和谢唯慎侥幸不死,也休想逃出金陵。”
“没错,按着大人的吩咐,李将军已命人封锁所有城门,包括谢瑛的住所。”
“好,只要拿下谢瑛,我便不信谢琅不乖乖束手就擒!”
“去铜铃巷!”
吴桐为自己还留着这样一个后手感到志得意满。
心腹也跟着翻身上马,道:“大人放心,铜铃巷一直出于咱们严密监视之中,只凭谢瑛和一个江湖术士,根本无路可逃。”
此刻,小小一条铜铃巷,已经被大批兵马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位于巷子尽头的宅院里,谢瑛一身云白锦袍,坐于树下的一方棋盘后,和公孙昶对弈。
夏青走过来,在谢瑛耳边低声禀了几l句。
谢瑛沉静听过,仍如常落了自己那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