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不在佃农村?”,疯人萧步步逼近。
“我我我说的是真的,他们衣着干净,一,一看就不是黑户,小的哪敢随随便便扣人啊,疯老您相信我啊”,飞鼠连连后退,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疯人萧停下脚步,摸着胡辫,思考眼前男人是否在说谎,片刻后,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一颗小药丸,一脸坏笑,“小子,爷爷不是不信你,但爷爷着急找人呐,你要是不说实话,爷爷只能赏你一颗断肠丸了”
灵宝赞同点点头,奶音生脆,“赏——”
老头抬眼,盯着小奶娃认真模样,心喜得紧,小崽子,越来越合爷爷眼了。
飞鼠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声阵阵,“冤枉啊疯老,小的真没扣人,村口,村口那户佃农可以作证,您要是不信,小的立刻让他们来对质,还有村里的好多佃农都亲眼瞧见了父子俩出村——”
老头嫌他聒噪,开口打断,“行了行了,哭得真难听,爷爷我自个去问,敢撒谎,爷爷我有一百个法子教你做人”,揉了揉耳朵,老头转身就走。
待得他脚步走远,飞鼠才敢爬起身,心有余悸重新坐到木床上。
透过木屋缝隙,他瞧见一老一幼,在村口那户佃农的草棚前,驻足了片刻,而后飞出了村。
见人真的走了,飞鼠紧绷的背脊霎时放松,穿好衣裳,也顾不得时辰了,骑着马直奔白云城,不管是有人私自种地一事,还是疯人萧新收了个徒弟,都必须得告知上头。
说不定,以后这白云城又要多个小疯子了。
。。。。。。
卯时一刻,距离佃农村往东三十里外的矿东村,一阵铜锣声响彻黎明前夕。
整个矿东村修建于矿山一里外的山坳里,与佃农村相差无几的草棚整整齐齐排列山坳中,一眼望去,每一个草棚里几乎都塞满了人。
“开工了开工了,妈的,一群废物”,长鞭挥在地上啪啪作响,草棚里,清一色的汉子们纷纷站起身。
长期在狭窄逼仄的平巷里采矿,这些人的身上像是抹了一层又一层黑灰,肮脏又油腻。
但凡有人动作慢了,迎接而来就是狠狠一鞭子,惨叫在各个棚子间接连响起。
早已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的人,一脸麻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被看不见光亮的生活磨得生气全无,像似失了魂魄一般。
待所有人拿上工具,背上箩筐,工头开始清点人数。
“喂,新来的”,光头大汉用鞭子指了指黎老汉父子二人,又指了指脚边的工具,“过来领你们的家伙什”
一夜没睡的父子二人,脸色发白,眼圈发青,他们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村子出口十二时辰都有人把守,根本逃不出去。
“耳朵聋了?”光头怒喝,手中鞭子一扬直接甩在了黎诚盛手臂上,力道很大,棉衣布料被豁开一道口子,顷刻便有鲜血渗透出来,黎诚盛吃痛,却死死咬着牙没吱声。
黎老汉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撕下一块布条给黎诚盛包扎伤口,紧接拉着他走到队伍旁将家伙什拿上。
光头瞥了二人一眼,冷声道,“在这里,不干活就领不到吃食,想要吃饱,吃好,想要活,就给老子拼命的采矿”,这话是对父子二人说,亦是对昨日来的所有新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