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郑捕头和燕瞰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此郑捕头很困惑,“姜先生只是看一眼就能清楚?”
姜望笑道:“这便是修士啊,当然,得是很强的修士。”
他不仅仅是看钱家人有没有撒谎,而是看到了更多。
所以在话音刚落,姜望面色就变得更苍白了些。
钱家人有数十口,要读取他们所有人的记忆,神国力量没有涌现的情况下,姜望自然会受到些影响。
好在这种影响很小,毕竟钱家里皆是普通人。
姜望依旧半躺在榻上,语气很平静的说道:“在钱家人眼里,钱施贻确是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的大家闺秀,而且性情温婉。”
“钱家最初养白菻,仅是将其当做寻常宠物,后来因偶然的机会,白菻从钱施贻那里接触到了符炁,那是一种生香符,能让房间里铺满自己最喜欢的香气,持续半旬之久。”
姜望斟酌着措辞,他没有直接讲述钱家人的记忆,而是也有自己的视角,“因此使得钱家人以为白菻很喜欢钱施贻,便时常会让白菻跟着她。”
“直至数年后,本就有些道行的白菻借着符炁,虽距离化妖仍旧遥不可及,却也俨然能勉强称得上神兽二字,让得虽富裕其实没有太大家业的钱家在此后数年间成为数一数二的豪绅。”
“期间某些事也让钱家家主怀疑白菻是妖怪,可面前的事实,让他纵然知晓白菻是妖,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甚至更全心全意养着白菻。”
燕瞰及郑捕头皆怔然看着姜望。
前者更惊艳修士的能力,明明姜望什么都没做,却如数家珍一般道出钱家的往事。
姜望纯粹是在讲故事,没有别的情绪,“钱家直至今日,虽依旧没能超越王家,但跟王家有了婚约,算是成了一家。”
“因白菻多数是跟着钱施贻,哪怕钱家家主后来不让钱施贻再把白菻带出去,可事实上,钱施贻游湖落水的时候,有偷偷带着白菻。”
“因此才让钱家人怀疑是白菻所为,毕竟他们也清楚,与妖为谋,终受其害,又要隐瞒白菻的事情,便笃定钱施贻死于意外,而白菻其实在钱施贻身死后,便已跑走了,没有回钱家。”
燕瞰沉声说道:“虽然白菻跑了,可养着白菻是事实,钱家人自觉有罪,便让钱施贻的冤屈无处可申,以求自保,但其实没人会在意未化妖的白菻。”
郑捕头感叹一声,又很好奇的问道:“钱家起势,真的是因为白菻?”
姜望摇头说道:“神兽白菻确有奇异之处,甚至能与气运相接,可钱家的白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兽,自然做不到让钱家起势,归根结底,是钱家人自己的努力,只因得知白菻是妖怪,又有诸多巧合,让他们把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归结为是白菻的缘故。”
郑捕头哑口无言。
燕瞰则皱眉说道:“虽然弄清楚了钱家笃定钱施贻死于意外的原因,可依旧没能找出钱施贻是怎么死的,这里面也没有王遥骞的身影。”
郑捕头表情复杂说道:“王遥骞死于梦魇应属实,钱施贻也很像是死于梦魇,但唯有招惹了梦魇才行,否则梦魇没有任何理由盯上她,原本只是王遥骞的案子,可现在看来,三个月前就已身死的钱施贻才是大案。”
不管怎么猜测,有关钱施贻的案子,却没有任何线索能真正梳理头绪。
燕瞰说道:“那只白菻是关键。”
姜望也说道:“既然白菻是跟着钱施贻的,而且没有丝毫证明白菻陨落的痕迹,它便很大可能活着,必然会目睹钱施贻的死。”
“但梦魇的需求其实仍然模糊,若王遥骞是最低标准,那么小镇里又有谁符合,会成为梦魇下一个目标?梦魇轻易不会出现,又或者以前没人会想到是梦魇作案,可只要它出现,便没道理轻易离开。”
梦魇数量少是一回事,亦怕招惹到极可怕的修士,毕竟要说起穷凶极恶,修士在某方面会更恶,所以梦魇要么藏着,要么就得一次吃个饱,断然不会到处蹦跶。
燕瞰严肃说道:“我会通禀镇守大人注意此事。”
姜望点头说道:“查案是你们的事情,目前无非是两条路,找到那只白菻,注意小镇里是否有其他符合梦魇的目标,若有情况,我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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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直接在榻上歇着,哪也没去。
他得设法弄清楚自己遇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