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在墙角放了一张草席和一个很旧的枕头。房间没有窗,应该是杂物间改的,空气里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一个身形瘦削的女生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正躺在草席上缩成一团。地上还散落着很多纸,上面用铅笔画满了东西,看上去就像是小孩的涂鸦。
灿佑惊讶地说不出话,而美真好像已经见怪不怪,捡起一张纸递给他们。
“她回来后就一直锁在房间里,东西也不吃水也不喝,每天都用他弟弟的作业纸画画,画的全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每天都来看她,她才愿意吃点东西。现在她比我们集训那会还瘦,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她受不了…”美真的脸上满是担忧。
罗森接过画一看,上面是一个女孩站在镜子面前,一只手穿过她的下腹部,大腿上有撕裂的伤口,伤口处还在滴血。
灿佑又捡起另一张画,上面画着一个被项圈拴住的女孩。她全身赤裸,正在努力地朝着一面镜子爬去,腹部上依然有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她,膝盖上全是被磨破的红色血痕。
画的线条很杂乱,完全能看得出画画的人有多么阴郁和痛苦。
“智慧,我是美真,你看看谁来了?”美真轻轻地拍了拍草席上的智慧。
智慧慢慢地侧过身来,用余光瞟了一眼罗森和灿佑,吓得她马上从草席上弹了起来,开始跪着不断地鞠躬,一边搓着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韩语。
灿佑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也红了。他想要去扶起智慧,但智慧似乎很怕他,一下缩回了墙角,还是在不停地念叨着刚才的话。
“她说什么?”罗森问。
“她说,我错了,请饶了我吧。”灿佑艰难地回答。
“美真!智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灿佑抓住美真问。
“我…我也不知道,韩国的医生说她有妄想症。我跟她聊过,她说有大仙上了她身,她要赎罪,多的就不愿意说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们帮忙。”美真靠近智慧,轻轻地安抚着她,又把美真的手腕亮出来给灿佑他们看。
“她最近开始自残,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可能人就没了。”
罗森还想问点什么,灿佑一把将智慧拉到身边抱了起来。
“走,跟我们回去。”
智慧发了狠,一口咬在他肩头,他皱了皱眉,但没动。罗森轻轻在智慧脖颈后一弹,她便睡了过去。
“你们干嘛?要带我姐去哪儿?”智宇打着游戏,一边拿眼睛瞟他们,满脸的不在乎。
“闭嘴。”罗森狠狠地瞪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织梦堂内,灿佑将智慧放到里屋的小床上,然后跟罗森使了个眼色。罗森心领神会,念动咒诀,便和他一起进入了智慧的梦境中。
智慧的梦境就像是恐怖动画一般,周围全是黑灰红的色调,仿佛走进了画中世界。
空中飞舞着一些奇怪的画作,有被火烧的女人,有用色块拼凑的人脸,还有一些人面兽身的奇怪动物,以及一些杂乱的线条。
所有画的共同点是在右上角的位置,都会有一面四四方方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这些画在梦境中全都“活”了过来,柴火噼噼啪啪地响动,被火烧的女人也在凄厉地叫着。人脸也在动来动去,眼睛的位置是一圈圈的线条,正在不停地转动。那些奇怪的动物也发出异常的叫声,就像是婴儿的啼哭混合着乌鸦叫,听得罗森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智慧的魂体就坐在画的中间,抱着腿,似乎在小声地啜泣着。
“这些画,为啥都有一面镜子,代表什么意思?”罗森看着画自言自语。
“不是镜子,是窗户。”智慧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窗户?你的意思是?”灿佑小心翼翼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