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雁宁还没表态,季竹桾倒是先急了,大喝一声:“呸!死魔族,想爬我师姐的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她铁锤猛地一挥——竟是砸碎了旁边那张书桌。
“识相点就快滚,否则形同此桌!”
季竹桾指着地上碎片,大声怒喝。与此同时,雁宁与若水的视线也随之看了过去——只见满地木屑中,夹杂着数块白色碎瓷片,以及依稀能看出一点儿形状的绿色叶渣。
雁宁:“……”
若水:“……”
在看到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瓷瓶,和崖崖菜“尸体”的那一刻,雁宁已经意识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果然,身旁的小魔物掌心一紧,随后放开了她的手。
“主人。”他转头看向雁宁,神情十分坚定,“抱歉,可能要浪费你这次疗伤了。”
雁宁叹息道:“你确定吗?我可累了,懒得再拦架。”
“嗯。”若水倏地一笑,眼眸弯弯,对她挤了挤眼睛,“主人不用担心我。”说完便飞身下榻,迎面对上蓄势待发的季竹桾。
“不管你是谁,坏了我给主人准备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他跃向窗边,对季竹桾道:“出来打,别扰了主人歇息。”
话音刚落,便反身跳下阁楼,身体凌空一转,稳稳落到地面。
季竹桾临追出去前,忽然转回头,对雁宁说了一句话:“师姐,就算打死了我也不会赔你新的男宠哦。”
片刻后,雁宁也走到窗前,低头瞅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忽然喊了一声:“喂!别真打死了,留一口气。”
说完就关上了窗户。
楼外的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仇视,以及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季竹桾:果然师姐还是重色!
若水:竟能让主人心软,莫非又是旧相识?
屋内的雁宁倒是非常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身瞧了瞧凌乱的屋子,便绕过碎屑走回床前,没事人一样躺下睡觉。
楼下的声音透过窗扉传进房间。
除了打斗声,还有一句又一句的叫骂。
“贱男人!去死吧贱人!”
“赔我的菜!”
“赔你爹个蛋!以色侍人的下贱魔族!”
“你想侍还侍不到呢。”
“你!”
“啊!谁偷袭我?!”
“哈哈哈死妖魔遭报应了吧。”
打斗声仍未停歇,甚至比方才更强盛了一些。床上的雁宁淡定收手,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深藏功与名。
待到天光迟暮,倦鸟归林,几声寒鸦叽叽喳喳掠过阁楼上空,她才幽幽醒来。
窗户紧闭,满屋光线昏暗。不知何时,藏书阁前的打斗声已经悄然不闻,楼内楼外,气氛皆是诡异的安静。雁宁耳朵一动,却是清晰地听见了自远处传来的响动。
“哼,魔族终究是魔族,修了仙术又怎样?还不是三脚猫功夫!”
少女声音悦耳,如山涧冷泉一般清脆动听,语气却充斥着傲慢,听起来令人恍觉在她眼中世间万事皆不值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