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用,自然该死,死了好歹我们能有地方说话,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天师说的理所当然又十分天真,像是在问你饿了为什么不吃饭,渴了为什么不喝水一样。这种人,最恐怖之处就是他分不清善恶,他的世界没有旁人只有他自己。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就在刚才,这三个幸存者还商量着从这鬼地方出去了之后和老婆孩子热炕头,但眨眼的功夫,就因为天师一句莫名的奇妙的理由死在了这里。薛龄嘴角抽抽着,眼神冰冷,他已经动了杀心,“既然你说挡了你路的人都该死,你现在挡了我的路,我要杀了你!过来受死!”天师一点也不害怕,双眼一亮反而有些兴奋:“你看,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是同类人!”薛龄握紧了刀,这和指着别人鼻子骂祖宗三代有什么区别?“道爷是你二大爷的亲祖宗!”薛龄提刀就砍,声势迅猛,宛若雷鸣风暴!“不是说同类人吗?你躲什么躲?过来受死!”天使口口声声说他并不会功法,但脚下的速度却并不慢,一步一步闪躲,退着躲进了甬道里。“我死了,你也别想不出去,而你现在已经落进了我的手里,你只能听我的,不听我的,你现在就可以死了。”甬道狭窄,薛龄提着刀几乎是步步紧逼。“笑话,谁落到谁手里?若是这鬼地方有其他的出路,你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会想着和我密谋从这里逃出去?”他提着刀,在狭窄的甬道里用刀背试探,但这里四处平整不像有什么机关的样子。哪儿来的藏身之处呢?薛龄忍着愤怒一句句套话,想要试探出天师所在的方位。但天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悠悠传来,宛如千年孤坟里的孤魂野鬼,格外瘆人。“我有手段,却没有功力,你有功力,却没有手段,而我们是一类人,只有你和我合作才能从这里安全的逃出去。”天师一句接一句的劝说薛龄。“只要从这里出去,我就会解开你身上的毒,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人前人后我也不会再提起你,绝不会有人知道是因为你,我才逃出来的……”如果他真的胜券在握,又怎么会解释这么多?薛龄凝神静气,忽略掉种种杂音,专心致志的听着风声。如果是真正的密闭空间,那么声音必然是传不出来的。甬道里有风,声音是顺着风来的,只要找到风的出处,就能找到天师的藏身之处。“合作只有人和人才能商量,像你这样躲在阴暗角落里下毒害人的,只能是地沟里的老鼠,我从不和老鼠谈什么合作……”金属敲击石板的声音激昂清脆,“空空空……”薛龄调整位置,用刀背一点点往前试探,上下左右每一寸都没有放过。而天师越说越多,明显感受到了薛龄的威胁。“呼……”细微的风声在耳边打了个呼稍,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轻叹息。找到了!在甬道边缘的角落里有细微的缝隙,不细看还以为是青石天然的纹路。纵使甬道狭窄,薛龄肩膀都不能完全展开,但他操过身,双手用力下砍!“嘭!”的一声!伴随着这声巨响,总有一尺多厚的青石被薛龄凭借蛮力生生断开!碎石乱飞!比起地面上的那间空墓室,这里更加诡异。鲜红的嫁衣,雪白的蜡烛,成箱成箱陪嫁品胡乱堆在墙角边上。天师睁大了双眼,第一次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正常人一样惊讶错愕的表情。“你?你怎么进来的?这青石足有一尺多厚!就是山上的蛮牛下来了,也打不穿……”除了薛龄进来的这个方向,四下里严严实实,看不出有其他的出路。瓮中捉鳖,天师已经逃无可逃了,这里已经远离了山脊上的墓室,显然已经进入到了山中腹地。“呼……”薛龄微微喘了一口气,撕了一片遗精,捂住自己的口鼻。“谁让你这只老鼠躲得这么深,害得我不得不钻进来捉你,自然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你别过来!”天师坐在一堆陪嫁品中间,他一身纯白,但是送女出嫁的陪嫁物全都是红彤彤一片,刻意捆上了大红的绸缎。这应该是一间密室没有出路,物品散乱的放着应该也没有什么机关。薛龄确认安全以后提刀就砍,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手慢。天师这样的人不害人顶多是想法有些危险,一旦开始害人,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收手的。薛龄龙行虎步,宛若猛虎下山,他刀口瞄准的方向是天师的头颅。任何脊椎动物,砍断脊椎,剁掉脑袋就不可能存活。没想到薛龄还没扑到跟前,天师尖叫着反抗像是绝望到了极致:“你别过来,我都说了让你别过来!”声音尖锐至极!在小小的密室里层层回荡。薛龄一阵耳鸣,他后退一步,用残存的理智保持一丝清醒,死死的挡在了出口前面。短暂的眩晕过后,薛龄发现天师捂着胸口,像是遭受到了侵犯的小姑娘一样。他眼神十分惊恐,眼眶中含有星星点点的泪光。“……”薛龄脸色一黑,“放心,我才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命!放轻松,刀口虽然不快了,但你人头落地可以很快的……”薛龄走进来一看,才发现天师的异常。他身上雪白的衣裳不是人前穿的外衫,而是中衣,在他脚下是层层叠叠的红色嫁衣!桌上还放着一个硕大的妆奁盒子,里面脂粉香膏样样齐全,还有一把袖珍的八宝铜镜和紫檀螺钿梳子!这狗东西!之前薛龄还在疑惑,周木成明明看着他们拉着送嫁娘的队伍上山,薛龄想过他们是要利用送嫁的队伍偷运铁锭。但怎么没想到这天师是想要用在自己身上!眼看薛龄步步紧逼,天师扯着嗓子还要尖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过后整个世界安静了。薛龄刀架在了天师脖子上:“道爷脾气不好,但道爷从不打女人,不过,你这不男不女的假女人,打了也就打了!”“受死吧!”“呜呜呜……”天师捂着脸哭了起来,除了用毒和逃跑,他当真一点,其他的本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