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在知道撒提拉被东方的军队攻破,奥莱茵大公和神圣洛萨战败,他在没有接到任何撤走的命令里,只能征召农夫,不断加固城墙、训练手中这支杂牌军。
同时,他也期望那支穷凶极恶的东方军队,不要将他这里当做目标。
然而,当看到城外奔行的东方骑兵,他整個人都感到头皮发麻,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只是骑兵的话,我守好城池就好了。”
话语落下的第二天,阴沉的天空下起了细细绵绵的小雨。
像是在回答他昨日的那句话,加里多在城墙上看着大量的萨摩人,被驱赶着,朝城墙这边过来。
远远近近,都是人的身影,驱赶的蒙古骑兵不断将走动的人群聚集,不时用手里的弯刀、长矛在人堆里劈砍、抽刺,带起大片哭声和惨叫。
城头上,萨克普鲁特士兵快速奔行,做为弓手的士卒,背后的箭筒里,羽箭都在哗哗的碰撞发出轻响,神色紧张的盯着城外乌泱泱的人潮,朝城墙这边靠近。
加里多压着剑柄,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看着不断被骑兵驱赶,逼近过来的人潮,他满嘴的胡须微抖。
“塞力斯人要驱赶俘虏来攻城……他们是骑兵……这样也敢来?”
加里多的语气有些戏谑,可他心里比谁都惊慌,被俘虏、驱赶过来的是萨摩人,要是自己这里下令射箭。
投降他的萨摩人,会怎么想?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萨摩人,加里多咬紧两腮,鼓胀的同时,低沉的说了一句:“准备射箭!”
命令下达。
城墙上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没有丝毫犹豫,但那些萨摩人则咬牙切齿,握着弓箭的手都在发抖。
他们都是这座城的人,萨克普鲁特军队攻城,死了一部分,如今又有许多萨摩百姓被东方军队俘虏,当做挡箭牌送到这里来挡箭。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就算没有,可这些人与自己是同族,放箭射杀的话,许多人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这些投降萨克普鲁特帝国的萨摩士兵,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成群的羽箭,黑压压覆盖在了被逼迫过来的萨摩百姓当中。
血花一片片溅起来,中箭的身影成片的倒下,鲜血与尸体在城墙十丈左右,交织出惨烈的场面。
还未靠近城墙、城门,为数三千余人的萨摩百姓被高效的射杀一空。
然而,尸体当中没有任何东方军队的影子,这帮骑兵只是在箭矢射程外,朝着城墙发出嘲弄的笑声,随后,调转马头远去。
被嘲笑的加多里,整张脸都憋的通红,他鼓足了气,坚定了决心,才下达射杀的命令,然而对方只是将这些萨摩百姓驱赶过来送死后,便转身离开,这让他有种卯足了劲,却一拳打空般的难受。
他坐回到城楼下的座椅上,咬紧了牙关:“塞留斯人一定是在观察这座城池,他们在寻找可以攻击的地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可接下来的两日,城外的那支塞留斯骑兵,只是成群结队的在城外原野奔行,不时,还会送来一批萨摩人逼近城墙,让加里多再次下达射杀的命令。
习惯了军队正面硬撼作战的萨克普鲁特将领,面对对方这样的举动,每日都过的心惊胆颤,根本无法理解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隆城里守军百思不得其解时,而另一座名叫泰拉底的城池,城中的萨克普鲁特将领,接到的是隆城被围,每日都有军队攻城的消息。
守卫这座城池的将领,很清楚一旦隆城陷落,下一个就是他脚下的泰拉底,没有人为他分担压力,很快就能是败亡的局面。
当机立断便派出五个步兵方阵,约莫一万人,其中包含弓手、轻骑。
细雨绵绵还在落下。
一万军队冒着雨水飞快朝西面行进,而这一幕,早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时间是二月十七,附近山丘之中,一支军队躲在林子里,正在吃军中发放的干粮。
这是用面粉中掺上乳渣、鸡蛋和蜂蜜烤制而成,作为行军的干粮是理想的选择,当然也是无法选择的。
夏侯渊咬了一口:“还是喜欢脆生生的饼子好,耐饿。这软趴趴的玩意儿,又酸又甜,难吃死了。”
“我觉得不错。”乐进面无表情的将最后一块祭饼丢进嘴里,他看了看外面的雨天,听着拍打树叶的雨声,“天气也不错。”
夏侯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着平方腿上的地图,“是不错……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到了才对,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这帮蛮夷走的真慢。”
这场春雨有下大的趋势,落在山丘间是哗哗的声响。
过得不久,斥候从林子的东面,踩着松软的落叶层,快速穿行过一道道蹲伏的身影,来到夏侯渊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