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夏明威摘下一边的耳机,递向她。
清竹凛低垂着清冽的眼眸,又翻了两页《雪国》,她没有说话,侧脸专注而清冷,可夏明威正想识趣地收回耳机时,她伸出手接住,撩起耳边的头发,戴入耳中,然后合上了书本。
夏明威稍微一愣,他很少见到清竹凛会刻意地合上书本,但每一次她合上书本,都是为了他。
他总是会想,在他来之前,清竹凛是不是每天都只能沉浸在文字里,她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为之合上书本的人,从来没有,所以只能一直看书,一直看书,直到学会用文字盖过那份孤独。
微微晃动的车厢里洒落着晨光映出的斑驳光影,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的肩膀随着新干线列车缓缓颤动,好像随时会碰到一起。
耳机里放着歌手kyooo的《呼吸》,他们的耳边轻轻地响起同样的旋律,共享了一段静谧的时光。
浅い呼吸はすぐそこにいると
浅浅的呼吸就在我身边
ずっとずっと
一直一直
短い手足はいつもここにいると
短短手足的你一直都在
優しい踊りを教えてくれた
教会了我这温柔的舞蹈
君の名前はそっとしまっておくから
我会悄悄珍藏你的名字
君がそこにいて元気ならそれでいいよ
如果你在那里很开心那就够了
泣き声も爪の痕もそのままでいいよ
哭声和爪痕全都置之不理就好
変わらない僕のこと笑っておくれよ
请你一成不变地向我笑着好吗
时间悄然流逝,这趟新干线的轨道分明不长,却仿佛久得过了一个世纪。
列车途经大海,夕阳渐渐沉向海平线,收束走大海的光芒,余晖洒向海面,拂照入车厢。
清竹凛听着歌,似乎困了,就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夏明威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听着歌,感受着她轻盈的呼吸。
他时而挪过眼眸,清竹凛的脸颊笼罩在淡淡的余晖下,半边的睫毛被光晕染黄,列车不久就要到达北海道的札幌站了。
“凛。”夏明威说。
“怎么了?”清竹凛睁开双眸,醒来了,但没有从他肩上挪开脑袋。
“我是说……如果,”夏明威顿了顿,“如果我骗了你,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去记忆,那你会怎么想?”
“首先,我会生气。”清竹凛沉默了片刻。
“然后呢?”
“然后我会庆幸,原来你没失去记忆。”
“为什么?”夏明威不解。
“因为如果罗伯特一直以失去记忆的状态,待在我身边,那我总会想,你什么时候找回记忆了,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陌生的人……”她顿了顿,“可如果你一直有原先的记忆,那你一直是我认识的罗伯特,不对么?”
夏明威怔了好一会,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问:
“那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序列者呢?”
“那你是序列者么?”
“我是的话,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