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鬼胎二字之后,皇上的脸色立刻便凝重了起来。
太医们在一旁侍立着,虽然有不少人觉得这和尚是在危言耸听,但耐不住主子信这一套,也只能闭着嘴,老老实实听着。
“何为鬼胎。”
“常人所知的鬼胎,便是阴间已逝之人与女子欢好而孕育的胎儿。”
那高僧微微一顿,瞧着沈眉庄那陡然一白的脸色,“只不过惠贵人这胎,却是阴气冲撞所致。
想来宫中近日是出了什么冤枉之事,又怨死之人寻仇报复,方才惹出这鬼胎来。”
皇上虽听了个完全,但始终被高僧前半句话所影响,他颇有些不悦地看了沈眉庄一眼,瞧见她发白的脸色更是觉得接近了真相。
“贫僧观惠贵人人周身黑气萦绕,尤其腹部有一血色掌印,所有黑气翻滚冲向腹部。
皇嗣身上金光被黑气笼罩蚕食,接下来几日惠贵人便会时常腹中疼痛,偶见流血之症。”
“高僧的意思是,惠贵人这胎可能……”皇后欲言又止,她日日夜夜都盼着沈眉庄这一胎生不下来,此时听闻高僧所言自然颇为急切。
不过,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无非是关怀后宫子嗣罢了。
“惠贵人这胎,好好将养倒是不会出事,只不过……”
高僧长叹一口气,他取了自己手中佛珠,由采星接着递到了沈眉庄的手中。
沈眉庄不明所以地拿着,在高僧的示意下缓缓拨动着佛珠,口中诵读着经文。
只一会儿,沈眉庄便皱起了眉头,她腹中发痛,几乎站立不住。
所幸有采星一直盯着,扶着她稳稳当当地坐下了。
“快为惠贵人把脉,可是龙嗣出了什么问题。”皇后坐在上首,焦急地吩咐着太医看诊。
瞧着她那紧张的样子,仿佛恨不能替惠贵人受这苦难一般。
高僧立在一旁,直到那佛珠又被递回手中,他才缓缓开口,念了一句佛号。
很快,沈眉庄腹中疼痛之感便退去了,几位太医面面相觑,到底没能把脉查出来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惠贵人腹中皇嗣已受了极大的影响,如今母体接触佛祖开光之物,他便产生异象,想尽办法叫母体离开。
如今这佛珠已经回到贫僧手中,惠贵人自然恢复如初了。”
沈眉庄扶着肚子,她并不相信这所谓高僧的话。
但奈何她确实拿到那佛珠就开始腹中疼痛,此时如何辩解自己腹中孩子无事,想来也是无用之功。
“皇上,高僧只是一人……倒也有可能判断失误,不如……再多找几位高僧入园,也算是为皇嗣祈福。”
沈眉庄不肯放弃,总觉得是有人做下这局害她,想要把皇嗣冠上不祥的帽子,叫他日后得不到皇上宠爱,更无缘皇位。
既然所有的太医都查不出来,不如多找几个所谓高僧,若是有人说法并不一致,自然就有办法凭此翻身了。
沈眉庄这提议,皇上虽没说什么,但皇后倒是应承下来了。她吩咐着剪秋,为惠贵人多请几位高僧,以便佛祖庇佑,顺利产下皇嗣。
又过了几日,请来的得道高僧们又聚集在了碧桐书院,一个个眉头紧锁,一张口说的都是相似的说辞。
惠贵人阴气入体,皇嗣虚弱。
喊冤之人附身皇嗣,已成鬼胎,日后产下必定会破坏皇宫风水,泄了龙脉灵气。
鬼胎生产之时会吸干母体精气,惠贵人恐怕再不能有孕,甚至累及生命。
。。。。。。
每一种说辞都惊的沈眉庄出了一身冷汗,她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腹中的孩子明明茁壮成长,怎么可能会长成吸食母体精气的可怕的鬼胎呢。
即使那白影真的是小印子,他去找华妃,去找丽嫔,哪怕去找嬛儿,都不该找上自己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出事,我明明没有做任何事。
沈眉庄害怕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楚楚可怜地看向皇上,却被皇上冷漠无情的眼神狠狠刺痛了。
此时皇上忧心不已,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是鬼胎,损害惠贵人母体不说,还会破坏国运,影响朕这个一国之君,这孩子。。。。。。留不得了。
皇上根本没有心情关注沈眉庄的情绪,他甩着手中的持珠,犹豫着如何才能让沈眉庄心甘情愿地将这个孩子打掉。
“皇上,嫔妾与那小印子从无恩怨,他怎么可能不去报复其他人,却来害嫔妾呢!这其中必定出了什么岔子,嫔妾这一胎可好好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