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的酒吧,夜色喧哗。
舞池旁边卡座的桌子上,瓶瓶罐罐倒了一堆。温晚晚红着双小鹿眼,在灌了自己半个小时的白兰地之后,终于趴在桌子上弱弱地叹了句,“唐尼和我分手了。”
荆夏怔了怔,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不适应。
“温奕衡给他许诺Wings纽约分部的总裁,他就这么把我甩了。”说完,温大小姐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荆夏见不得她这么颓丧,把她手里的酒杯抢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问了句,“他值得?”
“对啊,”面前的人抽着鼻子笑了笑,继续自嘲,“就那么一个人,也可以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你说,我是不是就是这样,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说扔就扔?”
荆夏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大概是所有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的心结,劝也没用。只默默叹口气,坐得离她更近了些。
好在闹过一阵后,温晚晚终于安分了一点,荆夏收走了桌上的酒,起身去吧台给她买水。
强烈的闪光变成柔和的昏黄,一首歌播完,DJ换上轻缓的音乐,舞池里的人都陆续回到座位休息。荆夏靠在吧台边,跟酒保要了一瓶矿泉水。
旁边有调情的男女大声说着笑话。
荆夏看过去,只见一个大个子男人坐在高脚椅上,正倾身过去吻对面的女人。
女人笑嘻嘻的欲拒还迎,推拒没用上几分力,手就被男人握住了,往自己腰上带。
两人立即缠吻在一起。
女人的手搂着男人的腰,而男人的手,摁在她的手上。
酒吧里司空见惯的场景,荆夏没有兴趣。
可就在她准备移开视线的一瞬,一个衔尾蛇纹身突然闯入视线。
扭曲诡异的图案,在男人小臂内侧,不太显眼的地方。
一瞬间,音乐隐去,灯光湮灭。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透过木门上的弹孔,荆夏看见持枪恐怖分子的小臂上,那个一模一样的衔尾蛇。
心跳顿时快得无以复加。
荆夏当即站了起来,愣怔地朝着吧台对面的男人走去。
“Music!”
而就在此时,DJ调动气氛的声音再次传来。
呱噪的音乐再起,舞客们从四面八方涌回舞池。
荆夏的脚步很快便被拥挤的人群阻挡。她用尽力气,可是刚拨开一群人,立马就有另一群人围上来。
对面的两人似乎也到了兴头上。吻完后,就相拥着往外走,转过一个卡座,很快便消失在荆夏的视野。
她心乱如麻地追出去。
然而街灯惶惶,眼前只有匆忙的车和清冷的月。
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她如何张望,找不出一点痕迹。
荆夏只得心灰意冷地回了酒吧。
刚才的音乐已经停了,又是一段舒缓的休息时光。
荆夏魂不守舍地回到吧台,拿了之前要的矿泉水,回到卡座的时候才发现,温晚晚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