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和民航穿梭机很相近清脆提示音将二人叫醒。
“本机即将到达军团旗舰阿拉克涅号,预计着舰时间在十五分钟后,其间可能会有少许震动,请二位系好安全带。”驾驶员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机内广播里。
“哎呀我天喝多了!”张松岚手忙脚乱地在酒桌前爬起来奔向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卸去了那副醉鬼面貌,但太阳穴隐隐的阵痛还标示着酒精的威力。
“……”莉莉娅坐也起来整理睡乱了的金发,表情看起来完全没有类似张松岚酒后头痛的烦恼。
“唔,这玩意味道就不能做好点?”张松岚在旅行包里掏出一粒醒酒药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从他狠皱眉头的痛苦表情来看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醒酒药难吃是厂商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人不要因为依靠这东西而贪图酒精。”会客室的门打开,副团长走了进来。
“啊……不好意思!”张松岚尴尬地看着副团长,自己还没等录取就在人家地盘大喝了一顿确实很不像话。
“没关系,我们军团不讲究这些。”副团长掂量着已经空掉的伏特加瓶子笑笑,“不过主动和女孩子拼酒却自己先倒下,这种事传出去可是会被未来的部下笑话哦。”
“嘿嘿嘿……”张松岚只能挠头苦笑了,他可没料到那个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梳理头发的女生是个无底大酒缸。
不一会工夫军团的支援舰队出现在三人视野里,因为卸去了最外层保型的防雷装甲,新加装的各种武器系统都被暴露在外看上去倒是和这架全副武装的穿梭机有七八分相仿。驾驶员很是熟练地绕过盘根错节的武器系统管线,穿梭机钻进掩盖在后面的停机坪。
着舰过程有震动但并不像驾驶员说的那么大,是穿梭机同步战舰分子护盾密度时的间隙造成的。
“哟,副团长回来啦。没给我们带点埃兰堡土产什么的?”整备员半开玩笑地跟副团长打着招呼,似乎舰队正处于非战备状态,偌大的停机坪只有这一组整备员在。
“土产我不是已经带回来了么?”副团长指指身后的两个毕业生。
“哦,真的招到了?我还以为没人会看上我们这种小军团呢。”整备员对有人应聘也很惊讶。
“我当初也没想到啊。”副团长摊手,“一下子招来两个免费生光定金就付了不少,看来团长要为财政头疼一阵子了。”
“……”尴尬的沉默。
两个毕业生听了副团长的话脸上都浮起一丝愠怒,被他这么一说两人倒好像是人贩子高价买来的肉票似的,整备员看见二人的表情连忙对副团长使眼色。
“啊,抱歉,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副团长也注意到了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二位请跟我来,我事先通知过团长,面试的准备应该已经做好了。”
舰内通道也没有几个人,偶尔会有勾肩搭背的醉鬼们从几人面前经过,红蜘蛛军团刚刚在千年帝国领内打过一场内战现在正是休假期间。和国家正规军不同的是雇佣军团兵员几乎都是来自于各国退役下来的老兵和走投无路的武装分子,简单来说就是一群离了战争就无法正常生活下去的可怜人,所以支援舰队内几乎没有任何训练设施——对于那些出生入死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来说打仗就像是吃饭喝水般熟悉的生存技能,完全不用浪费那些金钱和宝贵舰内空间在不必要的东西上。
“我们到了。”副团长将二人带到一个比其他舱室略为美观整洁的大门前,“两位谁先来?”
“那就……”张松岚开口想说点什么。
“我需要时间整理语言,他先。”没等张松岚故作绅士地说出“女士优先”这个词莉莉娅就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好吧。”张松岚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安排。
大门后面是很宽敞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摆设三个座位,正中间的主位上是位久经沙场的独眼老将,左边则是个便装老者,副团长把张松岚引到桌前之后自己也坐到右边的座位上。
“我是军团长林德曼·海辛,这位的是军团参谋长奥丁格·赫斯,带你进来的是副团长萨利赫·阿齐兹,我们三人未来将是你的顶头上司也是负责面试你的人,希望你能记好。”独眼老将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是!”张松岚平时可能吊儿郎当的,该正经时候表现还过得去。
“那么面试开始。”
老将也不多话,直接从副团长萨利赫手中接过了张松岚的相关资料念起来:“张松岚预备士官,自由行星海拉尔人,主修战术层指挥,兼修战史研究。最终考核成绩:战略考核70分,舰队模拟战88分,地面战术指挥82分,情报学65分,机械操作34分,个人战技30分,总分369分,排位271名。”
“……恩,不是很理想的成绩啊。”林德曼团长皱眉道,“我没记错的话和平士官在你们这届一共才招了不到三百人吧?”
“说来惭愧,我们这届一共二百七十二名学生,成绩不理想但考成这样我已经很尽力了。”张松岚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
“也就是说你是本届毕业生的倒数第二咯?我能调用你的考试原卷看看吗?”林德曼很讲原则,事关他人隐私还特意征询张松岚这个相当于卖身给他的人。
“请便。”张松岚想都没想,上面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征得本人同意林德曼调出资料中的原始试卷,当他第一眼投向那张试卷的时候,年过半百的老将忽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力了?”林德曼将电子笔记上的影像亮给张松岚和另外两个审核者看。
这是一张糟糕到了极点的情报学试卷——倒不是答案很糟糕而是大半部分字迹旁人压根看不懂,于是糟糕的字迹成就了糟糕的成绩。不过从能看清楚的部分分析下去这份答案的主人在很多地方还是很有见地的,否则也不可能及格。
“恩,我已经尽力把字写到最好了。”某人面色如常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