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的母亲白氏乃是白家嫡系,与白家家主白启光为一母同胞之亲,而这丫头白明嫣就是燕儿的表姊妹了,燕儿思亲心切,我理应是要将这些渊源毫无保留地告知她……
然而,昔年之事实在令人嘘吁。
二叔当年因断臂无力保护妻女,累得妻子白氏惨死,从此与白家的裂痕也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现下突然告诉燕儿她还有个舅舅,告诉白启光他侄女没死,我真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接受得了……
“走吧。”
公孙羽见我心绪不宁,未多加劝解,只是轻声慰藉道:
“顺其自然便是。”
“嗯。”
我轻叹一声:
“也只能如此了。”
环顾四周,只见齐府大爷齐衡与刘老实都已用完酒膳回车休息去了,于是,匆忙间,我唤过小二让他打包了三两酱牛肉、一份烧鸡和一小盘炒牛肚还有四两桂花酿,也带上车中。
……
是夜,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唯有一轮明月穿云而出,挂在天际。
我与燕儿和公孙羽并肩从客栈的后门跳窗而出,踏着月光,悄无声息地径直向西郊的密林方向奔去。
“姑娘,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燕儿柔声问道。
我沉着眸,没有答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我们穿过密林,来到一处溪水之滨的高地上,我接着清冷的月光,仔细辨认之后,指向一处看似普通,却又异常庄重的土堆,淡淡道:
“过去,去向你的父亲磕几个响头吧。”
燕儿怔住,她看着公孙羽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烧鸭、醉鸡和一坛好酒恭敬地摆放于墓前,又拿出火折子点了香烛,在坟前跪拜。
火光之下,朴素的墓碑上,周怀二字赫然显眼。
她目光一凛,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去,一把扑倒在墓边,“哇”地一声竟哭了出来。
我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祷祝:
“二叔,燕儿,我已经找回了,您在天之灵尽管放心,小七定会尽责照顾好燕儿,并将二叔心中所想之事一一办妥,决不敢有负重托。”
我举起三根香火,站在燕儿的身后也朝着墓首的方向拜了两拜,香烟袅袅,我正欲磕头之际,却突然被山后传来的喧哗所打断,那是刀剑交击与厮杀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不远处动手打斗。
“什么人?!”
公孙羽眉头一皱,他放下手中的火折子,转身便往喧哗声处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