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跳下巨石,郑重向叶巺、阿波道谢:“两位兄弟救我盐帮分崩离析之难,不知如何言谢!”说着深深鞠了一躬,盐帮三位长老也纷纷上前道谢。
众人正围着阿波和叶巺七嘴八舌夸赞,从远处来了十来个人,两位仆妇拿着灯笼在前,后面两丫鬟搀扶着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老妇人双手在空中比画着哭叫:“沈浪呀!我的儿呀!沈岩这挨千刀地咋着我儿子了?我早就告诉过老当家的,这王八蛋是个反骨仔,当初就不该救他性命呀!”
“沈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当家当年把你从灾区死人堆里扒出来,救了你性命,给你娶亲,待你如同自家兄弟一般,你这样心如蛇蝎,要杀了他儿子你好上位!你先把我老婆子杀了算了!”
沈浪赶紧跑步向前,对着那带头仆妇说:“帮众事务,为何要惊动老太太?”
他伸手搀住老妇人说:“娘,帮中小事争吵,没什么大事情,半夜三更的天黑路滑!你老安心回家去,我马上回家!”
“你没事呀!孩子,沈岩那没良心的没把你咋样?你要当心呀,我现在眼睛坏了,换了当年,你娘在他也翻不了天去!”老妇人在地上顿了顿拐棍语气铿锵地说道。
“老嫂子,你三年前两把鸳鸯刀,杀得那清兵哭爹喊娘,谁不知道咱盐帮的扈三娘呀!”大长老于大河在一旁插话说。
“大河兄弟你在呀!咱们盐帮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绝不能把百年基业毁在沈岩这反骨仔手里!咱盐帮背后可是数万盐帮子弟和父母妻儿的生计呀!”扈三娘激动地摸索着抓住了于大河的手说道。
“老嫂子,你放宽心,沈岩勾结东瀛浪人出卖盐帮,已被擒住,执法堂和长老会明天开堂会审,对他家法处置,请老嫂子安心治疗你眼疾,你可是咱盐帮的女诸葛呀!”于大河面色动容地对扈三娘说。
“我扈三娘跟着盐帮众兄弟江湖漂泊,费心竭力,就是为众多沿海兄弟姐妹谋个生计!老当家一去,我也老了,请众位兄弟多尽心吧!”说着由几个仆妇搀着,回了后排木屋去了。
沈浪送走了他母亲,转身对叶巺说:“两位兄弟在危难之中,救我盐帮,大恩不言谢,两位兄弟但有差遣,盐帮赴汤蹈火,必当报答。”
叶巺接过话题,“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话题,不知道当不当讲?”沈浪听了面色郑重地说道:“兄弟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敢辞!”
“我看那高翠儿,也是个干净利落的女汉子,和清廷有仇,和李卫有恨,你大可去找李卫弄个明白,我觉得你不必为难一个女人和小孩,搞得让江湖人笑话咱盐帮,你说是也不是?”叶巺说道。
“兄弟你所言有理,我看那高翠儿也是个敢做敢当女汉子,比不得李卫,甘做清廷的奴才;清廷为填补国库亏空,就在盐税上找补,却害苦了江苏、浙江、安徽百姓,守着便宜淮盐不能吃,偏要去买高价浙盐!又延续姓朱和尚禁海,强逼着沿海百姓内迁!我们几十辈子都是靠海吃海,我们又没田地,让我们沿海百姓怎生活法?我们不得已避难岛上,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沈浪慷慨陈词道。
“高翠儿娘俩好好地住在木屋里面,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可不曾慢待了他们,明天我就派船送回到李卫那儿,总有一天,我会斩了那李卫的狗头才作数!”沈浪面色郑重地说道。
“兄弟,我想问下你们贵庚了?”沈浪正色道。
“刚三更天,不是刚敲了梆子吗?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马上公鸡打鸣了!”阿波抢着接话。
“谁问你几更天呀?我们兄弟都是十六岁,我年长,”巽儿说完鄙夷地看了阿波一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问贵庚是问多大年纪,我是说三更天了,我困了,该睡觉了!”阿波白了叶巺一眼。
沈浪哈哈一笑被逗乐了,说道:“我今年刚十八,我们三个年纪相当,我有一个不太妥当的提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都困死了,反正当讲不当讲都要讲不是,快说吧,大哥!”
“好,既然你叫我大哥,那么咱们三个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沈浪正色说道。
“唉!唉!老兄,你这是顺杆儿爬呀!你说你十八岁了!谁信呀?你一个三十八人就要和我们两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这变相地让我们师兄弟殉葬呀!”阿波听了也不打哈欠了,急赤白咧地看了一眼沈浪沧桑的黑脸,
“兄弟,我其实年岁不大,但多在海上漂泊,风吹日晒,面相就沧桑了些!听说那北方的高丽国特别擅长面孔易容,能让人变得面目俊秀,还有一个暹罗国,有好多男子自宫易容成女相,比那女人还要美艳!”沈浪走南闯北,也是个能白话的人,接着胡侃起来。
阿波听了正色说道:“老兄所言极是,你也是爱美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建议你去趟暹罗国,如果你摇身一变成了千姿百态楚楚动人的美女,兄弟我还是很向往的!”